p; 梨花的花期已经到了末头,霜白命女婢将案头挪到梨花树旁,继续看着德妃送来的账簿。
刚下早朝的雪书,来到梨落宫,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阳光微暖,带着春意的舒适,梨花时不时飘落下来,阳光透过树隙撒下游弋的光斑,枝桠的影子落在霜白那皎白的面上,水绿色的春衫随风而摇曳,案头奴仆搁置的沉香缕缕因风吹散,而美人则靠在美人榻上手握账簿静静的瞧着。
多年的情窦恍若初开。
“丞相倒懂得享受,可苦了朕耳朵都起了茧。”
霜白抬眸,嘴角带着笑,浅浅的带着幸福的味道。
“最近朝中无大事,我这丞相是不用上朝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当初那些老臣虽是同意霜白做丞相,但却说其是女子,只有大事她才能上朝,所以,她也乐的轻松。
“倒也是。”雪书坐在女婢刚搬来的椅子上,瞧着霜白手中的账簿:“这水灾不是缓解了,你还瞧这账簿做什么?”
费心费神的,这丫头怎么不晓得放松?
霜白翻完最后一页纸,将账簿放在一旁。
“最后一本了,皇上也是慷慨大方,难怪这国库空虚。”
女眷的供银多也就罢了,连那些银耳莲子羹也一并免了,还有那本就不需要的首饰也是一笔钱,这要是省下来一年,灾款多少没有?
“后宫我是给你了,你怎样缩减增添是你的事。左右这账簿你也瞧完了,我许久没听你弹琴了,今儿天气正好,不如给我弹一曲,如何?”
这话还未说完,女婢已经去取琴了。
“无一,去让宫里的女婢把我最近亲自做的梨花茶端过来,让娘娘尝尝味道如何。”
等无一离去,霜白才道:“我准备把后厨的菜品还有宫里的首饰,衣服都明码标价,你明日给我带我几个商贾,让他们瞧瞧该如何标价,供银该发就发,宫里的人想要什么就用银子去买,左右那些娘娘都是高官之女,钱财自然是不缺的。”
“这么说,我想要什么东西,也得买喽?”
“那是自然,你也要一视同仁。”
这丫头,拥有她,是他之幸。
两人正说着,梨花茶已经被女婢端到了跟前,看着眼前女婢,霜白眉微挑,端起那盏梨花茶,望向雪书。
“这梨花茶你是亲自做的?”
“那是自然。”雪书笑:“你快尝尝,这梨花茶味道如何?”
这梨花茶是他亲自摘采的花苞,亲自晾晒的,就是为了能同她同品。
“能喝吗?”
霜白一脸嫌弃:“别到时候把我给毒死了。”
“你要是死了,我同你一块死,黄泉路上保你不会寂寞。”
雪书这次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他早就知道这丫头的嘴里吐不出来什么好话来。
“可别。”
霜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你要是死了,这天下怎办?往后谁为我娘养老?雪书,我要你活着。”
“胡说什么呢,我俩好不容易能在一起,是要白头的。”雪书瞅着霜白那严肃的眸眼,有些恼了。
霜白却只是笑笑,一口饮尽梨花茶。
“这花茶挺好喝的。”将古琴放好,霜白抬眸,依旧是浅浅的笑。
“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
雪书将那盏梨花茶饮尽:“就凤求凰吧。”
“这不该是你弹给我的?”
霜白一边问雪书,一边动手弹了起来。
琴声缓缓流过,那动人的乐谱倾诉着弹琴者的爱恋。
风吹过,霜白小声轻咳了几声,却被闭目养神的雪书听见了。
“怎么了?”
雪书一睁眼就瞅见了霜白那略带苍白的面色,眉微微一皱,眸眼内尽是心疼。
“要不要我让太医给你瞧瞧。”
指尖下的琴音有些轻微的凌乱,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往常。
“不用,可能是昨儿夜里有点儿凉,受了寒,也不是什么大病,过几天就好了。”
“可……”
不知为何,雪书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
“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睡相不好,半夜蹬了被子,受了凉是常有的事,你也不必担心。”
“雪书,我说的那些,一定要做,要不是受了凉,我定然是不会让你做的,你向来对小事粗心大意的,我怕你做不好。”
“你放心,你说的我都会做,霜儿,你想想你说的我哪点儿没做?”
“也是。”
霜白笑,但脸色却愈发苍白。
“我说的,你总是做的……很好……”
突然琴音一重,那突兀的错音,伴着霜白剧烈的咳嗽停止了,有鲜血染红了琴弦,沾染了方才落下的梨花。
第四十七章 雨露均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