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提及父亲胡成封藏起的那几样物件,而对于这些照片,胡洋只谎称是在无意中翻查到,果不其然,从刘儒达的严肃神态当中便可感知,这背后必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内情,刘儒达接过胡洋的相机,一张一张地认真浏览开。
他看完之后将相机递回胡洋,扶正眼镜神色凝重地说道。
“小洋,这些相片拍的时候你还没出世,那时候,我和你爸爸也是刚刚分配进入研究所工作,但是,关于这些照片你还是不要过问太多的好,毕竟,这与你无关。”
“刘叔叔,我想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拿着这些相片问你有关于我爸的事情。”胡洋义正词严,为了从刘儒达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他必须表明自己对内情已经有所知。
“小洋,这些相片你究竟是怎么得来的?那个时候还没有数码相机。”刘儒达似有所醒觉地追问道。
“刘叔叔,相片是我扫描存好的,我在前段时间翻查我父亲的遗物,无意之中翻出一本笔记,上面有些不明象形字的拓文,还有就是这些相片,我好奇地将拓文上传到了网上,想要求证它们究竟是什么文字,没想到这引来国家安全部的调查,他们找上门,说那本笔记本上的象形字拓文是10年前一宗案子的证物,还收走了那本笔记,我父亲的遗物也被带走了,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我爸爸生前究竟在研究些什么,我觉得这十分的不寻常,我想,这与他的失踪肯定有着什么联系。”胡洋避重就轻地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洋,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啊!既然国家安全局的人都在调查~~~,你就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些相片你也不该私自留存~~”刘儒达开始显得焦虑不安,放下咖啡杯的力度也欠失方量,咖啡差点就从杯中弹出。
他正要继续说,胡洋却打断了他的话。
“刘叔叔,对这些相片我是有所隐瞒,但是,你都说了这不简单,那么,我爸爸失踪之前到底在做什么,如果我没有翻到这些东西,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问起,但是,既然我知道了,那么我就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刘叔叔,这种心情相信你能够理解吧。”
“小洋,这我当然能理解,你和你爸爸的脾性真的是一模一样,对什么事情都很执着,什么都要一问到底,那怕~~~”刘儒达说着稍微低头停顿了半会,再接着说道:“我怎么对你说好呢,小洋,这已经是考古学界的问题了,干我们这行,深入地探究一些过去的东西当然是本分,但是~~~”
刘儒达说到“但是”之时再次话语滞纳,似乎有某种苦衷令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再次被犹豫驱散。
“但是什么,刘叔叔。”胡洋焦急地追问道,他急切的眼神还令刘儒达举起双手激动地挥拍了几下。
“好吧,好吧,小洋,我就说说大概的,但是我也不能深入地说,因为再深入一点的问题,我也不太清楚,应该说我不想去也不敢去触及,考古界当中一些领域有着很多迷团,按理说迷团当然是我们这些学者们热衷于去研究的,毕竟谁不想搞个重大发现,一举成名呢?但是,有些领域并不是我们能够去接触的,或者说可以去追根究底的。”
“这是为什么?”胡洋大为不解。
“你如果从事考古这行就会明白了,但是,现在我只能这样跟你说,举个简单点的例子吧,例如人类的进化论,就有很多发现证明现有的理论是错误的,但是这些发现都不被认可,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会令权威的可信性完全丧失,甚至会令现今的社会道德体系出现问题。”刘儒达无可奈何地举了一个例子。
“但是,这能与我爸爸的事情扯上什么关系。”胡洋摇头不解。
“小洋,我只是说了其中一样,你爸爸生前研究的这些东西,在考古学界也是一个禁区,这不还仅仅是挑战了权威那么简单。”刘儒达说到此处,更特意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小洋,任何一个学者,就不说学者了,只要是接触这类话题的人,都会发现他们想研究某个课题的时候,或者对某种东西感兴趣的话,就会遇到一种阻力,这种阻力就是不让他们继续研究,再说个远一点的例子吧,上个世纪,在挖掘埃及法老坟墓的时候,那些挖掘人员都不约而同地暴毙与发生意外身亡,于是就有个说法,他们中了法老的诅咒,小洋,这完全是个笑话!你能信吗?这背后必定是有某些人不想让一些秘密泄露,于是除掉了这些知情人!”
“你是说我的爸爸也!~~~”尽管胡洋对这些传闻早有所知,但还是被刘儒达的告知震惊,这也从侧面证明谢家叔侄所言非虚。
“你爸爸的情况与此类似,相片中的那次考古活动,我记得地点是在阿富汗一带,这次活动,是日本的一个考古组织发起的,但是,关于这次考研活动,我曾劝过你爸爸,叫他不要去。”
“为什么?”胡洋追问道。
“因为你爸爸当时对某个课题很感兴趣,而且在这之前,研究这个课题的很多人都没落好下场,类似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不止近代有过,可是以你爸爸的性子,唉!我怎么劝他就是不听。”刘儒达懊恼得直摇头,牙关紧咬也令语气加重。
“那么,刘叔叔,我爸爸究竟研究的是什么课题,就有那么危险吗?”
“你爸爸研究的是一些未知的象形文字,有人认为那是史前文明的文字。”
“可是,他是怎么发现并产生兴趣的。”
“小洋,干我们这行的,哪都去,碰到这些东西自然不奇怪,而且,我们也不是最初的发现者,关于这个课题,在我们这个领域十分的忌讳,可以说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就是对这些东西避而远之,当然,深究下去我们肯定能有所发现,说不定还是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可是为什么这方面没有成果出来,甚至连谈论的人都很少,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是说,你们都不敢去从事这类研究,但是这个危险又是什么人强加的,他们为什么?”
“就猜你与你爸爸说的会一模一样,他当时的劲头就是和你一个样,我与单位的同事都这样劝过他,可结果呢,他还是一个头~~~”
“那么,刘叔叔你是知道他会因此遇到危险了。”
“小洋!作为你爸爸的知己,我的心情也是无法形容的,你看看!这样做不就代表我对他袖手旁观吗,而事实上,我当然对你爸爸的失踪置以很大的怀疑,但是,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是因为接触这些东西而遭遇不测,他的失踪也非常地突然,我也意想不到,我本来想将这些情况告诉你妈妈,可是想想,既然有危险我为什么还要把你们也扯上,既然你爸爸都没有跟家里人提起过,所以~~~这也是多年来我的一块心病,我都那样劝了,就差没把你爸绑起来,你看你爸爸落得个什么下场,现在他还把你扯了进来。”激动不已的刘儒达就差说得口沫横飞。
“那么,刘叔叔,我爸爸那次去非洲是做什么?”
“这还用问,还不就是那些象形字,这些象形字听说在埃及那头也有发现,我当时极力劝他不要去~~~”刘儒达说到此处食指频频点桌,紧皱眉头后悔不已。
“可是,刘叔叔,这里面有个问题。”胡洋再次打断滔滔不绝的刘儒达。
“什么问题?”
“出国考察需要一笔经费,以当时的条件,我爸是根本付不起的,那又是谁提供的资助?”胡洋问了一个侧面问题。
“你以为单位会出钱吗,我猜可能是境外组织又或者是那个在日本的研究所资助他去的,你还记得吗,那时失踪的人不止你爸爸一个。”
“新闻说他们遇到了沙尘暴。”
“小洋,远在天边啊!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人云亦云,个中真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看来,我还得问问当时与他们同行的人,才能证实这个情况。”
“小洋,即便你能够证实,那又能如何?你爸爸能回来吗,对这件事,你不要追究下去了,因为可能也会给你带来危险,我想国安局的人既然在查,与你爸爸的情况肯定有所关联,因为刚才说过,近代以来很多学者就是因为这类事件不知所踪。”刘儒达头痛般地捂住额头。
“这些事情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胡洋再问道。
“小洋,这个世界不明不白的事情多着呢!你能去查清楚吗?!但是,对这类事情寻根究底,结果却是可想而知的,所以你就当从未发现这些东西~~~它们本来就与你的生活无关!”刘儒达话到此处已经相当地激动。
此刻的胡洋深知不能再深入地追问,几句感谢与敷衍过后,俩人话别各自离去。
通过刘儒达的告知,胡洋几乎能够断定父亲的失踪是因他的研究所致,然而,结合谢家之行所得悉的信息,一幅扑扑朔迷离的图景也在胡洋面前展开,他忽然感到自己离了解真相仍然十分遥远。
胡洋再次想起父亲在笔记本上写下的那句话,追寻世间的真理(对胡成而言其实就是探寻真相)是一项让自己成为神的工作。
但是,胡洋所追寻的并不是亘古永恒的真理,他要弄清楚的是曲折离奇的真相,既然命运安排父亲的“未竞追寻”传递到自己身上,胡洋就必须鼓起勇气直面而对,他可不会知难而退,他身上传承的血液也注定他是个不可能轻言放弃的人。
第一章水结晶第一节与你邂逅PART3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