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他一笑，月光都亮了几分。
那一刻，他们也好似到了天上，一天仿佛有一年之久，这一刻也变得温柔而绵长……
待到步蘅一曲终了，檀彦之情不自禁地鼓一下掌，却是什么夸奖的话也说不出。
步蘅便问：“好看吗？”
“好看，也好听。”檀彦之道。过了一会儿，他仰头看一下月亮道：“天色不早了，歇息去吧。”
步蘅却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呢……问完再去吧。”
“什么……”檀彦之有些不解。
“在漓湖湖畔的树林里时，我答应过你，要回答你三个问题的。”
“我都已经问完了。”
步蘅沐浴在月光之下，眼里有清洁的华光流传。她曼声道：“你的第二个问题，是我抖机灵了，如果没有，你会问什么呢？”
檀彦之想了想道：“你的喜好。”
“……喜好？”步蘅心里有许多期待，但听到这个心内还是有些惊讶。
檀彦之继续道：“你喜欢的吃食，喜欢的首饰，喜欢的衣服……”
竟然是这样平常的小事！步蘅心内更是讶异，脸上发烫，面上含了一缕笑道：“你方才和我一起用饭，你留意到我爹爹的口味了吗？我和爹爹是一样的。衣服的话，就像我现在穿的这样，无论什么，只要是颜色浅淡的，我便会喜欢三分。至于首饰……”
檀彦之接口道：“你是不是喜欢步摇？”
在梨花林里，正是因为步蘅步摇上的穗子被风吹动，发出一阵响这才被他发现。此时听他又说到这件事，一下便忘了他们之前的约定——不再提梨花林发生的事情，反而有甜意一丝丝漫到她心头上。
其实，步蘅不大喜欢步摇，但是他既这么说，她便笑道，“是，我很是喜欢，但是戴着碍事，所以并不常戴。”
檀彦之笑了一下，站了起来道：“去休息吧。”
步蘅依言站了起来，与他一起回到客栈。
步蘅让小二哥留了四个房间，此时正好，她一间，道善一间，赵虎与孙荣一间，檀彦之一间。
她和檀彦之的房间相邻，进去之前，步蘅又叫住了他，含笑问：“我明日会早起上街买些点心，你喜欢吃什么？”
檀彦之道：“都好。”
都好……步蘅在心底念着这两个字，便走到房内。梳洗毕，换寝衣时，知秋令灰鸟传来的布条掉了出来。她便又看了一遍，这一看，就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上面的胭脂颜色很浓，而流芳用的胭脂和她的一样，乃是玫瑰膏混了玉?花露与紫茉莉种子的细粉。色泽只是轻红，玫瑰的香气自然就也淡了许多。
况且，流芳平日里就不大施脂粉，这回出来也根本没有带啊！
所以，知秋写信用的胭脂不是流芳的！
他身旁还有别的女子？
他也喜欢上谁了吗？像她这样……
她躺在床上，回想着她和檀彦之站在沁心斋前，看黄雾升腾飘散，走在夕阳中，坐在松树林里看仙鹤起舞……
她知道，她永远也不会忘了今天！
她不让檀彦之提，其实，她一直记着梨花林里一切……
第二天清早，她果然起了个大早，买了一些点心回去。走回客栈，在大门口停住了步子，警惕地转头看着。
小二哥也已早起，正在擦桌子。他自昨天目睹过步蘅养的仙鹤，还见她和檀彦之那个“妖怪”言谈自若，便视她为仙子。这时一看到，便立刻打招呼：“叶姑娘，您回来了？叶姑娘……您看什么呢？”
步蘅皱眉道：“总觉得哪里有双眼睛，一直看着我！”
小二哥笑道：“叶姑娘人才出众，有一百双眼睛看着也是正常。”
步蘅听他夸奖，不禁一笑，让小二哥拿来盘子，先将自己买回来的点心在桌子上摆好。而后又吩咐店家做一锅粥，七八样来，荤素兼有。
过了一会儿，赵虎和孙荣也都来了，三个人一起将早餐备好，摆了足足大一桌。
摆好之后，檀彦之便也来了。他没有穿外袍，身上是一袭白色轻衫，棕色长发如瀑布般披下，脸庞沐浴在晨光里，冰绿与浅棕色的眸子，熠熠闪光，俊美妖异。
孙荣与赵虎看到他都倒吸一口冷气，扭过头，撇了一下嘴。虽是害怕，但碍于他是自家大小姐的朋友，便都强压下害怕，又笑着打了声招呼。
步蘅温声道：“你起了？吃早饭了。”说到这里一仰头，却见她父亲抱着一把筝走过来，便连忙过去接下，道：“爹爹，这大清早的，您为什么抱着它出来了？”
道善微笑道：“昨夜和檀公子聊了几句，就发现他的嗓子极好，若是能高歌一曲，肯定格外好听。”
步蘅早有这个想法，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她爹爹则是长辈，什么话都可以说。
第四十章 明浸松林间，天上人间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