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言明,姐弟两人便只行了拱手礼。
雨滟微微一笑,望着知秋道:“你姓叶?叫什么?”
知秋低头瞧着手中的扇子道:“贱字……葳。叶葳见过长乐公主,早闻公主在此处修道,从不见人,不想今日竟蒙公主青眼,有幸一见。”
雨滟置之不理,继续问:“这位姑娘是何人?”
步蘅不言,知秋代为回答:“此乃……贱内,叶秋。”
雨滟听说,柳眉便是一竖,听到屏风之后发出一声微响,步蘅更是一扭头,撑不住笑了出来。
竟然敢戏耍于我!雨滟心头微怒,但论理她确实没有见过他们,并不认识,也不好说破,便继续道:“两位不是汉人吗?”
“当然是。”知秋一脸懵懂,“公主为何有此问?”
雨滟秀面一沉道:“叶葳,叶秋,你们夫妻……居然同姓!”
同姓不婚,乃是自周朝起便有的规定。大梁对此更是律法严明:同姓为婚者徒二年,同姓又同宗者以奸罪论!
知秋本是一进兴起,作此戏言,竟然忘记这点。好在他机智过人,便立刻道:“叶秋乃贱内的闺名,贱内本姓……”他又低头看了看扇子,“兰!”
他的扇子上写着一首诗: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不过步蘅、雨滟都听成了“檀”,都一扬脸望着知秋。
知秋轻轻摇着扇子,缓缓道:“兰叶秋,此乃贱内姓名。公主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雨滟缓缓起身,本如云团堆积的道袍如乘着风一般飘然而起,环绕在雨滟身上。相较于叶家姐弟,她要矮上几分,却骨骼纤细,四肢分外修长。清清净净地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遗世而独立的风景。
她站了起来,却只是轻踱两步到窗口,望一望天色道:“翎儿,去请灵虚道长过来品茶。”
翎儿领命而去,姐弟相识而笑。
等待的空隙,步蘅不住地打量着长乐公主。
她与李?同为萧妃所生,本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却因萧妃母家谋反一事而一落千丈,她又遭受过怎样的磨难?
但看她这翩然的身姿,姣好的眉目,卓然不凡的气质,丝毫不像是受过磨难的样子。
蓦然间,她的目光又落在雨滟腕上,洁白圆润的纤细手腕,套着一只绿玉镯子。镯子并非一个简单的圆环,而是雕刻的有精致的图案,好似一节细竹接上了一枝梅花,在她腕中一绕,精巧无比。
步蘅不由得想到李?送自己的簪子,和这只镯子正是一套!
于是她便庆幸起自己没收下那支簪子,要不然此时戴着,不也就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了,再说什么自己叫“兰叶秋”和身边这个叫“叶葳”的男子是夫妻,真是要笑死人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往发髻上扶了扶,发觉雨滟向她这边望来,连忙偏头向别处一望,却被一个金色的光点晃了一下眼。
步蘅定睛看去,只见金色光点处,乃是一片小小的金花,用脚轻轻一勾便到了足边。
极小一朵,像是从什么首饰上掉下来的。她身上并无金饰,抬头看雨滟,只用玉饰,亦不是她的。
片刻之后,沈翎走了进来,步蘅见她宛如其主,通身玉饰,不沾金银,亦不会是她的。
那会是谁的?
细细看去,只觉金花虽小,却又有几分眼熟。她闲等无事,就只盯着这片金花玩,一时想不起,就踩在足下。金花并非纯金所制,质地相对坚硬,这样一踩,便扎到了她的鞋底。
沈翎进来后便去布茶,紧接着灵虚道长就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步蘅紧紧盯着他,只见他须发皆白,手中一柄拂尘,道袍亦是雪白,很是道骨仙风。清眉朗目,正是在清喧楼上见过的人。
这便是那个前朝太子,当今圣上的长兄,将皇位拱手让人,只凭一个人的面相,便能预测出他一生运势的灵虚真人么?
步蘅不由得皱眉,心道,你这个真人,可真真是讨人厌啊!
灵虚真人见屋内立着两人,便看了过去,和善的脸色一滞,随之惊叹数声,连声道:“可惜,可惜!”
雨滟笑道:“皇伯父,你为何一进来就说可惜?”
灵虚子指着知秋,惊为天人,道:“雨滟,这位公子可是你的朋友?”
“不是,这位是叶公子。他和他……夫人,是特地过来拜见您老人家的。我见他们面相不俗,便向伯父引见!”
叶家姐弟便齐齐施礼:“早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人,实乃三生有幸!”
灵虚子望着两人,目光清亮,又忍不住道声“可惜”,又道:“请坐!”自己与雨滟便在堂中矮几旁席地坐下。
沈翎取来两个蒲团摆在对面,姐弟两人道谢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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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