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应该就是灵仙公主那般模样吧!等抬花的人来了,我会告诉他们,将这盆一并取走。”
知秋点一下头,将一旁的小朵“赵粉”折下一朵道:“姐,我今天才知道,爹爹特意培育这么小的牡丹花的,为的是给你和流芳簪发。你们又不爱梳高髻,戴一朵大花怎么会好看?正是这样的,才又好看又精致呢!”
步蘅已在恍惚间听人说过,感动地一笑说:“是啊……我前些年,提了那么一句!所以“豆绿”……是为我?”
知秋捻着手中的牡丹花,长叹一声道:“粉玫瑰,是为了给你们蒸玫瑰花油;红玫瑰,是为了给你们做胭脂;紫茉莉,是为了给你们做香粉……哎呀!当他的女儿可真好,儿子却连一块石头也比不上!”
步蘅看到他一脸羡慕样子,倒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他就只是擅长种花儿,若是擅长铸剑,你当他不会为你铸造一把天下最好宝剑?”
“会吗?”知秋明亮的脸上,似是有轻云飘过,“他坚信是我害死了母亲……”
“不许这样说!”步蘅心里一痛,抓住他的手道,“这话怎么现在还说,之前就为了这个吵成那个样子!”
知秋却没办法不那样想,他两眼含泪地道:“自小便没有母亲的痛,会比他的丧妻之痛少吗?母亲只有一个,可他失去了妻子还可以续弦,可以再有一个又一个女人……为什么却要怪罪于我!从前不肯承认有我这个儿子,过后又不承认我是母亲的儿子,跟你是龙凤胎……”
“这是他不承认吗?还不是因为相士还有师傅的话?”提到这些事,步蘅也是一脸悲色,望着他哀求似地道,“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就是因为你的这些想法,父亲直到现在也不肯把周姨娘扶正,甚至是周姨娘又怀的孩子,他都没让她生下来……那可也是我们的弟弟或妹妹,若是当初生下来,现在应该和灵仙公主差不多大了!”
这件事,知秋却是第一次知道,不由得一脸震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想到父亲竟然这般顾及自己的想法,又想到那个未曾出生的孩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猛击一下。
步蘅叹道:“我听丫鬟们说起,这才知道……”
“因为我……”知秋眉头紧皱。
步蘅感应到他心里的内疚,便柔声道:“你也别太内疚……父亲待我,不也是淡淡的?可你能说他不关心我么?咱们家乡徽州有一种说话,龙凤胎是一件很吉祥的事,可是福祸相依,大福之下,便有大祸。双胞胎降生的同时,也会有不幸降临……这不幸,便降临到了母亲身上。她为生下我们而死,别说父亲了,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
“姐!”知秋见她双眼含泪花,满面悲色,后悔自己提起这些话来。
“不要再说那些话了……”步蘅擦一下泪道。
知秋点点头道:“好!”将手中的花簪到她发上。
不想步蘅一袭男装,本是身姿挺拔,英气勃勃,加上这朵粉花就古怪起来。他不禁一笑道:“我也不会再羡慕你们了,我已经看到我簪花的样子有多好笑了!”
步蘅也才想到自己穿的是男装,连忙摘下头上的花儿道:“你真是!”
“该吃午饭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道回去,步蘅先回房换衣服,知秋跟了进去,隔着屏风说:“姐……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会跟爹爹多说几句话,你说,他会理我吗?”
步蘅不语,半晌了,却只是笑了一声道:“你懂事了,真好啊。”
知秋便在椅子上坐下,一边等姐姐换好衣服出来,一边在心里酝酿一会儿要跟爹爹说的话。
步蘅换好衣服,将头发重新绾个髻出来,发上仍簪着那朵小小的粉色牡丹花,衬着明净的面色,嫣然秀美。
知秋便一笑道:“挺好看的,下次试一试‘豆绿。”
步蘅一笑,和他一道去吃饭,然而爹爹却没有过来。最后一问,原来临近正午时,道济府上来人接他过去了。知秋酝酿半天的话,也就只能等到日后再用。
晚饭时分,宫里来了人,不仅搬走了花,还赐下五千两纹银,一斛珍珠,并且封道善为崇文馆学士,知秋为校书郎,连步蘅亦被封为女校书。
崇文馆隶属东宫,掌经籍图书,教授诸生。
猛然间得了这个职位,知秋也不知是喜是忧,送走宫人,只长长地叹了一声道:“这个官一年可以休息几天?”
道善叹道:“五天一个休沐日,万寿节,孔子诞日、老子诞日各三天,春游时候有二十五天,端午、重阳、中秋连着过年时候也有……一年也一共只得九十八日。”
知秋听得连连叹气,而后才想到爹爹也是当过官的人,于是道:“能告假吗?”
“一个月不得超过两天,若是因病告假,也不能超过百日,否则这官职会被自动免除。”
知秋听说,立刻扶下一头说:“姐……我头晕!”
步蘅笑着打他一下,玩笑两句,便一起回去了。
快走到果树院,道善忽然道:“蘅儿,你跟我过来一下……”说着,背着手向南边走了。
步蘅听说,立刻跟了上去。
父女两人,并肩走出好远,周遭再无他人,道善才道:“你伯父……跟我说了一些事……”
步蘅看他凝重的表情,有些意识到了,仍然问:“什么事啊?”
第七十一章 福兮祸所兮,花儿为谁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