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所以……我这个问题……我没法子回答。”
这算什么?!步蘅咬一下嘴唇,克制地道:“那就是不喜欢,你怕说出来伤我的心?”
“不是。”他冲口而出,话一出口唯觉恐慌。
有欣喜在步蘅心底荡漾,但看他躲闪的眼神,又觉得心酸。她从前总以为,自己将来心爱的男子,肯定会坚定地爱着自己。
然而……事实却令人失望……
她垂下头,有风吹着雨轻轻飘到脸上,丝丝凉意浸透肌肤。她声音哀婉地道:“所以……还是因为长乐公主,你喜欢她多一点……”
檀彦之皱起眉头,许久才道:“我与她自小相识……我知道你做了很多,可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步蘅冷冷一笑,笔直地站着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若很喜欢一个人,自然会为那个人做很多事,可这些都是心甘情愿,发乎于心。说白了,也不为那个人,只为自己的心。一个人更没有必要为不喜欢一个人而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罢了……”
檀彦之苦笑道:“步蘅,你真的了解我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步蘅疑惑着,难道是想说,我不似长乐公主那般与他自小相识?
“我其实姓拓跋……”檀彦之继续道。
步蘅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说这些,怔了一下才道:“拓跋?这是浑谷的国姓……可是你母亲是浑谷的——这是盛王告诉我的。”
檀彦之浅浅一笑,缓缓道:“其实不是那样。我父亲是浑谷,母亲才是毗犀人。”
他父母亲的血统弄明白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的血统依旧,他人亦依旧,不会影响她喜欢他。
难道,会影响他喜欢她?
“慕容恺、字景晖……毗犀王,他是我舅舅,也是盛王的舅舅……”
仿佛有灵光一闪,步蘅这才发现,他和李?其实生得有几分相似……她诧异地道:“你和盛王是……”
“我是他大哥。”檀彦之笑了一下。
“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一瞬间弄清楚这层关系,让步蘅觉得有些疲累。
檀彦之点点头道:“这才是我。我母亲在嫁给皇上之前生下了我,我为天下所不齿,雨滟其实也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和母亲还有弟弟相依为命。母亲去世时,我在她面前发过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诺言不能违背!他喜欢你,所以……我不能喜欢你……”
原是“不能”,而并非“不”……
步蘅却欢喜不起来,只觉得心酸,为他,也为自己。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徐徐转身走到凉亭门口,雨水的腥气和着园中花草的芬芳扑面而来。她转过头,哀伤地望他一眼道:“你不喜欢我,或者不能喜欢我,这些都不要紧……你既然清楚自己的处境,就不该来招惹我——这话我说过的!可是瓜田李下,你又为什么深夜前来看我?你为什么要做这些让我误会的事!”她望他一眼,转头冲入雨中,纤细的白色身影好似海上的一片帆,渐行渐远……
又一次混身湿透地回到房间里,这一回真真正正地病了,需要得好好静养几天。
这样也好,房门一关,所有的烦恼就都被隔绝在外。
那两天她几乎没有出房门,直到第三天清早,李?闯进她家。
他冲进果树院里,一群人都拦他不住。知秋、婉贞还有清泉听闻,早已过来,但顾念着他的身份,又不敢轻易动手。
李?满脸急怒,眼下两团乌青,两只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看到知秋,通红而疲惫的眼睛里反而闪过一丝喜色,声音沙哑地问:“你妹妹呢?”
“她不在。”
“她在哪儿?”李?显得万分着急。
知秋反问:“不知裕王找舍妹有何吩咐?”
李?好似一头愤怒已急的豹子,向知秋扑了过来,抓住他的衣领喝道:“我问你,她在哪儿?”
婉贞在旁,立刻拔出剑来,步蘅听到动静,也顾不上还病着,急步过去,按下婉贞的剑,扬声道:“舍妹确实不在,王爷着急也没用。”对面就是流芳的房间,只指望她听到这话,就不要出来。
谁知道这个“阎王”又要干什么?!
李?虽然怒气冲冲,理智却还在,放开知秋左右一望道:“一大早她会去哪儿,肯定在的!你们骗我……在哪个房间?”他将四周看过,拂开众人向上房走去。
周姨娘和道善听到动静,急急地走了出来,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
李?见这里不是,便一转身朝流芳房间跑了过去。他看起来憔悴疲惫,动作却异常迅捷,众人拦他不住,眼看着他来到流芳房门前。
他正待闯过去,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流芳倔强地仰了仰下巴,而后款款施礼道:“小女见过裕王,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步蘅的喊话,她自然听到了。眼前是躲不过的,那就见一见,有什么可怕的!
李?见到她,先舒一口气,而后道:“思诲要见你,你快随本王走!”
步蘅等人亦涌了过去,正待说什么,却听流芳坚决地道:“请恕小女不能从命!”她眉梢一挑,既轻蔑又愤怒。
“你什么意思?本王命令你,你竟敢抗命?”李?又急又怒,暴怒的双眼里似乎燃着两团火。
第九十七章 风未定雨正落,魂梦不堪幽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