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恺也不大关心,语气淡淡地问:“不就是太极殿上领舞的女子么?”说得并
“她戴了面纱,你只看到她的眉眼与身形,并未将她看真切。”李?长叹着站起,“即便你们成婚,你也不可能看清楚她……”
慕容恺想了想道:“我懂,我会时刻提防她。”
李?看他这神情,便知太极殿上的雨滟虽然舞姿倾国倾城,却也没有舞到他心里去。这桩婚事于他而言,果然是实实在在的和亲,而非真正的姻缘……
想来,也是讽刺。先是慕容恺的姐姐,在失去今生至爱后,将所有的爱全部埋葬,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子;现在又是他自己,失去至爱后,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子。
既然如此,李?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回过身笑道:“下次再见面,你说……我是叫你舅舅呢?还是你叫我姐夫?”说罢,看一眼慕容恺冰冷的神色,不由得哈哈大笑。
回去向皇上回话,自然又是字斟句酌,终于将事情办完后,已是心神俱疲。他不愿自己这副样子去见步蘅,因此回清宁殿休息片刻,换了身衣服,打扮妥当后,便已到了下午。
再去找步蘅,而她已抄写完了经书,被永宁公主李惜月请了过去。
和亲的事情一了,惜月心头畅快,与步蘅相谈甚欢。
惜月听步蘅讲了许多流芳和知秋在齐云山时往事,只觉津津有味,不由得心向往之。虽然不能立刻去齐云山,但能出宫一趟也好,便以送步蘅回家为由,回过皇后。
步蘅想到和檀彦之约定的事情,虽觉不便,亦无法怫她之意,因此当夜她便宿在惜月的宫中,第二天清早同与她一道离宫。
天气并不好。一片灰蒙蒙的灰蓝色将九华山笼罩,人行在其中,只觉得面上丝丝生凉,也分不清是雾,还是如烟的轻雨。
阳光虽不见踪迹,檀彦之雪白的衣衫也依旧耀目。
他出了九华寺,走下台阶,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上继续行着,朦胧间看到前方立着一匹骏马,马旁又有一个嫣红色的影子。
他放缓了步子,慢慢近前。那个嫣红色的身影徐徐转过来,春花般的面容上,满是愁色,杏眼下更是两团乌青,憔悴不堪。
“流芳姑娘……”檀彦之万万料不到会于此时在此处遇到她,心头诧异不已。
流芳秀眉皱起,憔悴的双眸中流露出丝丝恨意,紧握着紫电剑道:“檀公子,我来,是想问你几件事。”
檀彦之素来只觉得她是一个白水鉴心、单纯至极的小姑娘,此时见她满腹心事,只觉不解,倒比对着一个心机深重的人还要不安。他只得道:“姑娘请问。”
“在将毒经交还给婉贞师姐前,你是不是翻看过?”流芳刻意压制涌动的情绪,然而声音里还是发着颤。
檀彦之想不到她会问这么一个细节。当时就有人问,他回答的是没有。不过对着流芳,他竟然说不出谎话来,便点一点头道:“是,我翻看过。”
流芳将牙一咬,立刻问:“那你‘四念草了?”
“是,我在书中看到过。”檀彦之不解地道,“怎么了?”
“你跟春华馆中的石曼卿认识吗?”流芳斜睨着他,如同一头遭遇颈敌的花豹,美眸之中满是犀利的光芒。
“石曼卿是谁?”檀彦之更加疑惑不解,“为什么要这么问?……姑娘到底想说什么,不防直说!”
流芳眼珠滚动,也是越想越疑惑,因见檀彦之亦是疑惑不解,不似心中藏奸,想了一会儿便从头说起。
她道:“半个月前,我去了见了杨思诲,他已在垂死之际,但是他说他的致命伤并不是我那一剑,而是有人暗中下毒。这种毒,能令人心脉停歇,却叫人检查不出毒性。好在他内功深厚,才能暂时压制住……”
檀彦之原本认为这桩事就是杨思诲杀了裴怀秀,流芳为怀秀报仇而重伤杨思诲。他深知杨思诲、李?为人,虽然古怪暴戾,却不失光明磊落,流芳又如水般清澈,因而从未想过其中还有隐情。
现在他听流芳这么一说,也是心头一紧,神情凝重地道:“这毒性跟四念草类似……”
流芳见他毫无遮掩之意,反而也一副一心想弄明白的样子,对他的怀疑又减弱几分。
她点一下头道:“杨思诲说,他真的只是打了怀秀一掌,那一掌虽重,但是怀秀尚有一线生机。他由自己,想到怀秀,认为他极有可能是中了同样的毒才最终死去。我又问了问知秋哥还有婉贞师姐当时的情形……我觉得,真正杀死怀秀的……不是杨思诲,而是四念草之毒…”说到这里,只觉得胸口肿胀得难以呼吸。
流芳并未将调查怀秀死因的事,告诉他人。家人、朋友都希望她能早日走出悲伤,刻意在她面前回避与怀秀有关的事,流芳不愿他们担心,只有侧面探问。
这些事本不是她所擅长的,但凭着那份决心与灵巧的心思,线索也一点点有了。
流芳继续道:“可是四念草这东西,既不常见亦不广为人知。据我所知,知道的人除了我爹爹,我姐姐,就只有看过毒经的人。毒经在师姐手中,她发誓从她拿到毒经开始,就没有给别人看过,但是在那之前,就只有你看过……”
檀彦之也便明白,她为何会找到自己了。
第一百零六章 花气薰人破禅,红尘却难勘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