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她,那个明艳绝丽,笑靥如花的妹妹呢!
一瞬之间,她只觉得身上结了一层冰,很快又融化,带走了所有的温度。
惜月更是一声惊呼,眼前之景太过惨烈,实在不宜让灵仙公主这个小孩子看到,更怕她不懂事,尽在此处添乱,连忙抱了她站到远处。
然而,到底还是乱成一团。
流芳聚起全力,喊了两声“姐姐”,众人才安静一些。
步蘅跪在她身边,见她满身是血,也不知将手扶向哪里。一时看一看知秋,一时又看一看流芳,垂泪半晌才想到问:“流芳,你这是怎么了?”
“姐……我活不成了……”流芳的声音,淡薄又阳光下的雾气,“我要去找怀秀了……”
明明是夏日,却有凉风从背后吹来,冷意如锋利且尖利的冰刀穿胸而过。步蘅心痛难当,却又发起恨来,道:“流芳,不许你这么说!你只要去找怀秀,就不要我和知秋,还有爹爹和周姨娘了吗?你若有什么不好,就是要我们的命啊!”
知秋紧握住她的手道:“菀妹,你死不了!我们都在,还能救不活你么!”
流芳的眼眸,已不复往日神采,缓缓一转,看着果树院方向,还不见爹娘过来,泪水不由得涌到眼中……
果然还是不能见到了啊!
她被她姐姐和哥哥簇拥着仍觉得寒意难挡,说着话声音里也是打着颤:“姐……你要当心……当心檀彦之!杀我的……是个女子……女子……”
的确不是他动的手,不能诬赖他,可是也绝不能让姐姐再被他蛊惑!
说完这些,她也就放下心来……想一想,却又忍不住担心,哭道:“哥……我娘……你别再怨她……好不好?”
知秋想不到她会在这时说起这个,悲痛之余,自责如山一般的压来。他险些透不过气,两颗泪珠烫着眼眶道:“菀妹,你说这个做什么!我从来不怨她!我只是……只是……”
知秋也不知该如何说,流芳听着“只是”二字,只觉得它越来越缥缈,朦胧中见它回荡在天际……
她仰头望去,还没有看到天空,便被阳光刺得睁不眼睛。于是就闭上了眼睛,这一闭眼,便坠向一个温暖且安心去处……
好似卧在齐云山顶云霞之上,干净纯澈的阳光撒了她满身,她不经意间向下一看,便看到白石庭院里一对练剑的少年男女……
他们在透亮的阳光,意气风发!这是多么美好年岁啊!
而,他们都永远留在了这个美好年岁里……
流芳,竟然就这样死了!
那一刻,步蘅只觉得脊梁骨被人从头顶抽走了,知秋痛哭失声。道善、周姨娘终于赶来,爱女却已然西去,只觉得噩梦一场,却怎么也无法醒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步蘅像是从冰窟里爬了上来,彻骨的寒冷令她更加清醒。她拿起落在流芳手边紫电剑,克制住声音里的哽咽道:“青霜剑呢?”
自那日知秋执青霜剑陪流芳去裕王府,他便一直拿着此剑了,此时便将手一扬道:“姐,怎么了?”
“没听到流芳说吗?小心檀彦之,杀她的是个女子……檀彦之和流芳之死脱不了干系!我们去找他!”仇恨,为她铸造了新的脊梁骨,若非如此,她情愿跟着流芳去了!
周姨娘早哭得晕死过去。
道善惊痛交加,实在不信爱女就此离去,查看一下道:“流芳……好似只中了一剑,竟是一剑丧命?这怎么可能……”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知秋黑眸里透出冰冷的光,声音沉痛,“菀妹剑术卓绝,却心底单纯,若非是用计暗杀……谁又能伤得了她!”
想到清澈明丽的流芳,竟被人阴谋暗害,众人心中悲痛之余更多了愤恨。
正在这时,婉贞从外面匆匆奔来道:“不好了!不好了!杨思诲前日咽了气,裕王带着人来报仇了!”活音落地,人才踏进庭院里,面上犹带惊诧之色。
“我女儿都已死了,他还报什么仇!”道善心头肉被割去痛楚难当,又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流芳的仇,又哪里报去……”
婉贞一听这话,才看清他怀抱里的血人儿正是流芳!怔了片刻,才知抢步过去,见流芳果然已死,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转而想到,她昔日的如花容颜,如水心灵,泪珠便涌了出来。
步蘅与知秋满腔仇恨,正不知如何发泄,听到这话,对望一眼,便一同向府门外奔去。
石清泉立在门口,等着阻挡来人。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来人却并非李?。
他只一人,通身黑衣,虽是风尘仆仆,却遮不住一身的贵气与戾气。
他飞驰来到门口,便翻身下马,挟着一股酷寒之气向清泉袭来。
清泉观他通身气派,便知他绝非善类,紧握宝剑横于胸前,喝问:“来者此人!”
来人正眼也不瞧他,只是盯着叶府大门,沉声喝道:“叶流芳何在?”
步蘅与知秋一同跃出,冷声道:“你是什么人?”两
第一百零八章 休忆繁华花时,如今伤心更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