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无言地回到寿王府,重重府院,雕梁画栋,明明琼楼玉宇,李?却觉得自己走进了冰窖寒洞之内。
他双眼冷冽,没有一丝暖意。走回空无一人的卧室,李?便轻声唤:“姐,你在吗?姐……”
“嗯……我都睡着了……”一个慵懒的女声说着话,伴着一阵衣衫响,雨滟披着李?的一件衣衫,自屏风后走出来。
雨滟睡眼惺忪,走近了才看清李?的脸,关切地问:“你这是碰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怎么这副神情?”
李?长叹一声,清冷决绝的精光自眼角透出,声音更是冷冽:“在箕县遇到的那些人,和石曼卿本是一伙,他们……果然是李钰的手下!”
雨滟丝毫不见惊讶之色,只是理一理乱发道:“也只可能是是他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凡是较为出色的皇子,人人一身麻烦,唯有他置身事外。”
“姐,你能相信吗?真相大白之后,三哥李珩、七哥李决还有李?明明都遭受李钰算计,可是居然向都向父皇求情,希望父皇不要重责李钰,因为他从不曾伤害他们……”卧室里面只他们姐弟二人,灯只有长案上的一盏亮着,照出一片淡然的昏黄。
外面走廊上的灯笼却亮得如一轮又一轮的圆月,清朗的光透了进来,映在李?的脸上,皎洁一片,透着一股冷意。
此时的李?与白天判若两人,肤色、五官与其它皇子相似,都清而瘦,俊美白皙,在柔和的光线下看去,玉雕一般。可是他的眼神不再柔软,阴冷傲色,嘴角噙着鄙夷的冷笑。
“他们一个个已心慈手软到不辨事非的地步,李钰谋划良久,被揭发出来的事情就有这么多了,被掩埋的事情必然更多,更加耸人听闻!”李?继续道,“可是没有人想过将事情调查清楚,自己没有受很深的伤害,再加上这人是自己兄弟,便可以原谅!父皇心里应该很失望吧……”
雨滟沉思着道:“没听你说到李?,他的立场呢?”
李?面上重重阴云,眉梢一挑道:“李钰企图把所有事情嫁祸给他,再随便挑拨上两句,众皇子便都信了。当时的情形,于李?而言一度十分凶险,好在叶家姐弟始终坚信,再加上檀彦之将蒙武带进宫内,事情也就真相大白了。要知道,浑谷人是不可能效命于一个有毗犀血统的人!”
雨滟淡淡一笑,容颜好似暗夜里的昙花一般,极致的美丽之中,透出如冰似玉般的洁净。她曼声道:“看来皇伯父还真是没有说错,这对姐弟是福将,有他们左右护持,李?能有什么事!”
李?突然激动起来,声调一扬:“皇伯父只说青芜姐姐是人中龙凤,得她天下可图!李?……李?!”恨意深深,令他紧紧咬住牙,微鼓的腮令他的脸看起来更见冷峻,坚毅异常。
李?素来温柔隐忍,雨滟见他如此,颇感奇怪,便柔声问:“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父皇想将青芜姐姐许配于李?!”
“什么?!”这句话,并不只意味着一桩姻缘的归属,雨滟因而诧异异常。
雨滟仰起头,环顾四周。即便光线轻柔,房内一梁一画的雅致精美也是掩盖不住的。
一切美轮美奂,令她不由得叹息:“这座府邸,神仙也能住了。这是自你出生,父皇便下令修建的,可是那个时候,咱们母家没有谋反,你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他给你最好的一切,为你打造了这金屋一样的王府,却也已然表明——他不想给你东宫之位!”
李?伸手轻抚身旁的一张长案,红木描金,上面陈列着的花瓶玉器莫不雅致,却件件触手生凉。“这大约就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宠爱……”他是多少人艳羡的寿王,可他自己却只觉得苦涩。
“现在,你我在这京城之中无权无势亦无人,他仍旧只宠爱、保护你我,不给我们权势。他会如此我不奇怪,可是……为什么是李?!为什么偏偏是他毫不在意的李?!”雨滟蛾眉深锁,一脸忧虑,那本是自己的父亲,她不该恨,却忍不住心底的埋怨。
李?低声冷笑,这笑声好似秋夜里,干冷的风吹过失去最后一片叶子的树梢,树枝被吹得又干又脆,随时都会“咔”地一声断裂。
他冷冽艰涩地道:“他是一位父亲,更是一位帝王,其心如海,深不可测。永宁的生辰宴上,父皇听了皇伯父的那一番话,明明已看到我和青芜姐姐在一起,洞悉了我的心意,却还是让青芜姐姐去为李?画扇……”
雨滟道:“也就是说,父皇从那时起就想着成全李?与叶步蘅。明明你和他都有可能,他却选了李?……这心意已很明了,我们为什么没有在意?”她不由得悔恨起来,设想着若早就有所察觉,针对李?做些什么,是否会让境况不一样?
“还不
第一百四十章 琼楼玉宇不如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