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步蘅便将眼睫一抬,有清亮的光点,自她眸中透出眼睫,唇边却含一缕浅笑道:“这个时候,你该是用过早饭才来的,怎么还又渴又饿?既然拿了扇子,又为什么还要说冷呢?”
李?笑而不答,只是走至她身畔,向她伸出手去。步蘅只略一迟疑,手便被他握在掌心。待要挣开,李?又怎么肯!
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有着清晰纹路,温柔却也固执地包裹了她的手。
湖水漾起柔波,空气里自有一股清甜的香气,步蘅面上微烫,心里又是紧张不安,又欢喜无比……
不再挣扎,宽宽的袖子下,两只手就那样安静地握在一起。
李?微垂一点头,嘴唇若有似无地吻着她的鬓边的发丝,恨恨地道:“我来了之后,在这里站了好半天,你都没有发觉,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说话时,那温柔的气息拂到步蘅耳边,令她觉得痒痒的,便将头偏向一侧,向岸上一指。李?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看到知秋与仙灵,先意味难明地“哦”了一声,而后又笑了一声,似无奈又似庆幸。
步蘅便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李?微笑着,将身子一侧,将她的视线挡住,亦专注地望着她道,“你们一家人怎会一道进宫?”
“你怎知是我们一家?”
李?道:“父皇召我进宫,我到了御书房外,王公公却不让我进去,就是你爹爹在里面同父皇说话呢!我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你爹爹竟会进宫,便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后来他们告诉我你也来了,我便找了过来。”
步蘅听说,心内一动:怎么会召了我们一家人,又召了他来?脸上红了一下,道:“陛下为何召你进宫?”
“多半是要训斥我。”李?云淡风轻地道。他得知皇上昨天刚召见过李?,今日便又召见他,知道不会有好事。然而事到临头,担心也没用,他索性将心放开,便从从容容地来了。
“为什么呀?”步蘅却不禁替他担心。
李?故意装出思索的样子,过会儿则一脸严肃地道:“因为我的字写得还是不好!所以,父皇要一面训斥我,一面劝你你爹爹收下我这个学生!”
步蘅知道这玩笑,但听他提及爹爹,也忍不住道:“也不知陛下与爹爹说些什么?爹爹已过去说了好一会儿了!”
李?猜想道:“大约是……品香?”
“什么?”步蘅没听明白。
李?道:“我过来找你之前,在御书房前站了片刻,见到宫人捧了香料进去,说是父皇吩咐人,让添一点香。”
“所以你以为,他们在谈论香料?”步蘅疑惑地道,“他们谈这个,也太奇怪了吧!”
“或许真的只是添香而已……”李?道,“只是添香这个举动,有点不寻常。因为我父皇十分勤勉,批阅奏章时很是专心,连水都会忘记喝,更别提香料是不是燃尽了。然而,没他的吩咐,宫人们绝对不敢进去,所以也不会是宫人们擅作主张,必是父皇主动提及的,我因而觉得奇怪。”
步蘅也想不明白,但毕竟只是一桩小事,况且她又想到另一桩要紧事得跟李?说,便将香料的事放下,眉目含笑,语调温柔如水地道:“罢了,说些什么,待过一会儿爹爹回来,也就知道了。我想告诉你……你还记得那枝玉簪吗?我问我爹爹了,原来啊……”
李?一时没听明白,怎么突然说到玉簪来?正待细问,却听知秋的声音自岸上朗朗传来:“那不是她,一个人在亭子里……咦,变两个人了!”
步蘅连忙止住话端,伸头向岸上一看。
原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惜月也到了那边岸上,因只见知秋,便问步蘅在哪儿。知秋指给她看,却见又多出一个李?。
步蘅隔着半个湖,冲他们一笑,放开了李?的手道:“我们也过去吧……”
李?忙拦住道:“你要说什么要紧话?什么玉簪啊?”
笑意自心底涌到步蘅面上,她神秘而甜蜜地道:“我回头慢慢同你讲,走吧。”暗暗拉一下他的袖子,李?这才同她一道走出水亭,顺着架在湖面上的长桥,行至岸上。
惜月瞧他们一眼,心内雪亮,微微一笑,向李?一福道:“六哥也进宫了?那正好!父皇令我请叶姑娘和叶公子在御花园转一转,看还能不能在哪里种些稀罕花草。他们两位奉命逛了半日,已有些乏了,我便令人在那边的桂花树下备了点心。六哥要不要一起去用些?”
李?倒没想到他们姐弟进宫,乃是凭着这个好笑的名头,便一笑道:“我正好有些渴了,有杯酒喝便好。”
“有的。”
姐弟二人道了谢,惜月便牵着仙灵公主的手,引着三人过去了。
惜月选的地方,一面靠山,一面又临水,微风过处,桂花便如细雨一般落下,幽静至极。
仙灵公主一去,便放开了惜月的手,拍着一张凳子道:“知秋哥哥,你坐这里。”
因李?与惜月还未落座,知秋便望着她一笑,将头轻轻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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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香风一枝纷纷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