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耐心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李?终于道：“如果……我和知秋都中了剧毒，只有一颗解药，你会救谁？”
步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以为是什么正经事，原来就是玩笑啊！”
“不是玩笑！”李?的急切中还有一丝威严，“你快说……你会救谁呢？”
步蘅看他十分严肃，没有一点嬉笑的样子，也在不觉间敛起笑意，略略一想，只觉悲从中来，便道：“怎么可能会这样，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如果有呢？世事难料，真的有这么一天呢？”李?心里存着一口气，一心想问出个答案来。
步蘅眉头深锁，想了想道：“要真有那么一天……我救你……”
巨大的惊喜冲进李?心里，他一下子就被淹没了！
他与知秋相较，她竟选择救他，几乎没有犹豫！他深情地凝望着步蘅，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有他自己！
“为什么……”笑意在李?的眉梢眼角，在脸庞的每一丝轮廓里。
尽管只是假设，步蘅心头也十分难受，伤感地道：“傻瓜，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那知秋怎么办？”
步蘅将头微微一偏，哀伤地设想着，悲声道：“那时……我一定会和他一起死的，我和他一起，就算是死也没那么可怕吧！”说到这里，不免又想到流芳，黄泉路上，她该多么孤单啊！
不……怀秀应该正等着她，他们一定会结伴而行！
步蘅只顾想这些，心头一时难过，一时欣慰，等回过神来，抬头去看李?，只见他脸上一片诧异之色。一瞬之后，又无比凄清。
“怎么了？”步蘅问。
李?低着头，没去看她，只是冷哼一声道：“救我？和他一起死！你啊……”许许多多责怪不满的话在胸口翻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化成一缕苦笑，在唇边久久逗留。
“李?……”步蘅诧异而不解，柔声唤道。李?却将身子一转，缓缓向前走了。步蘅更是不解，在后唤道：“殿下，我要在这里等我爹爹……”
她想让他，陪她一起等。可是李?心里那样失望，哪里还有这份心思！
步蘅见他分明是伤心的样子，也十分担忧，便追上两步问：“你怎么了？你生气了吗？”
李?见她一脸关心，若在平时必定会感动不已。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想到，她将同生共死给予别人，却只给了他关心！
谁稀罕这样的关心！
心头愈发气愤，李?强力压制住，冷淡地道：“没什么……”说罢，便加快了步子，快步走了。
他胸中鼓着气，只管闷头走，足下步子极快，待醒悟过来，已经快到永安门了，出宫的方向。既然如此，那便顺势回府好了。
十三远远地一看到他，眼中便是一亮，直愣愣地直往他头上看。
李?看他眼神古怪，又憋了一路的气无处发泄，待走近了便狠狠地盯他一眼道：“瞎瞧什么呢？”
十三羡慕地道：“小的瞧您这只鸟儿，您要是这么去遛鸟，那些老爷们，还不得羡慕死！”
“什么鸟儿？”李?没好气地问。
十三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往李?头上轻挥一下，李?便听到一阵尖细的鸟鸣好似在耳边炸开一样了。十三“哎哟”一声惨呼，连忙收回道：“真凶啊！啄到我的手了……”
李?便顺势转头一看，只见一只青色的鸟儿，正在扑棱着翅膀，飞在自己身畔。
李?不解地盯着青鸟看了半天，才认了出来，唇边满是笑意，道：“原来是它！”
十三便指着青鸟道：“殿下认识它？从方才起，一直在殿下周围飞着，殿下仿佛是没有发现。”
李?方才满腹心事，当真是闭目塞听，一点也没看到或听到。此时猛然看到，只觉得欣喜，便道：“它是步蘅的，方才……步蘅把我得罪了！”他狠下心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舌头有些发颤，“而后……它就一直跟着我……可，这是什么意思呢？”
青鸟身披青羽，一直在李?周围翩翩而飞，那般轻灵可爱。
十三便道：“兴许，叶姑娘是派它过来问一问殿下，是不是还在生气。”
李?觉得有理，便道：“可我要如何回话呢？”
“殿下怎么忘了？青鸟传书啊！”
一语又提醒了李?，便向左右看看，口中喃喃道：“去哪里找纸笔呢？”
十三却诧异地问：“殿下当真要回书信？”
李?奇道：“不还是你提醒本王，青鸟传书的？”
十三叹了一声，摇头道：“既然对方是自己怎么见也见不够的人，有什么话，自然是能当面讲，就不要用书信代替了！倘若写信便将事说清楚了，见面的意愿不就减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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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