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门皇宫的东侧门，紧临东宫，门里门外不过都是看守宫门的侍卫。
然而，李?却暗中观察这些侍卫了好几日。
此时他还伫立在不远处的高楼上，目光如电地望着他们。
这座高楼掩映在树木之间，早前一百前在那里了。原本是用以警戒放哨，后来被废弃，但是极为坚固，历经风雨仍旧高高伫立，倒是个登高望远的好地方。
李?着一袭家裳衣衫，装扮随意，而他身旁的雨滟则梳着百合髻，黄裳绿裙，侍女装扮。
雨滟因见那些侍卫一贯地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便微微一笑道：“谁能想到父皇最得力的帮手，就在这些不起眼的看守中呢！”眼底有一抹骄傲，深深地凝视着李?的侧脸。
李?神情平静，双眸之中更是波澜不惊，称赞道：“这才是父皇的高明之处！近他身的金吾卫，都身负无上的荣耀，哪一个不是金光闪闪，一举一动备受瞩目！若是让他们去调查什么事，又怎么可能做到悄无声息。可是杨恕己之死，父皇就是在悄无声息间查清楚了。这固然离不开父皇的睿智，可是他又出不得宫，又是谁替他调查细节，搜集证据呢？果然啊……是他们！”神情间透出对父皇的无限憧憬，只觉大丈夫正该如此睿智强大，永远将狂澜紧挽手中。
“那时候，父皇以替李?收拾换洗衣物为由，派了自己身边的大太监、金吾卫，还有这些不被人注意的看守去了裕王府。你便顺着这点线索，从最不起眼的人身上下手，于是查到了他们？”雨滟又向下看了一眼。
“不错。”
毕竟是看守皇家宫禁的人，穿着官服，又有宝刀在手，一眼望去也是神威凛凛。
然而，这种神威不是他们的，而是他们身后巍峨的皇城给的。
离了这里，没入人海，谁又能发现他们？
可是李?发现了！雨滟深以为傲。见他仍旧望着永春门出神，还忽然间将眉头一拧，便紧张地问：“怎么，他们有什么异动？”
李?将头缓缓一摇道：“不是他们……我想到了别一件事……”
“什么事？”
“方才说引人瞩目与否的话，我猛然想到檀彦之！”李?皱眉道，“要论引人瞩目檀彦之，又有谁比得他呢！”
这话不错。檀彦之既高大又出众，既俊美又妖异，无论身处哪一族的人群里，都不是能够轻易被淹没的人！
雨滟也明白他的担心。她现在可不再是长乐公主李雨滟了，而应该是侍女沈翎。她本该永远消失在上京城里，却因故被羁绊，仍在上京内逗留，这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啊！她因此宽慰道：“他知道这点。所以与我早有约定，不会轻易出现在人前，他会为我考虑的。”
李?冷笑道：“他若是总能记得与你的约定，我们上次的谈话，就不会被他听到了！”
一片阴云自雨滟眼底掠过，不过那双眸子很快便又恢复清亮，秋水般漾着涟漪，道：“好在，他一定会为了我遵守誓言，绝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叶家姐弟！”
“他若是说了，步蘅与知秋绝对不可能放过我！”李?仍是担心。
雨滟见他眸含惊惧，又担忧又愤恨地道：“连你也这样怕他们！是不是真如皇伯父所言，叶知秋将来会成为‘天下之主？若是如此，不如早早铲除他，省得他威胁你！”
李?却将头摇了摇。
他望着远处，叹息道：“青芜姐姐能助我得天下，这个叶知秋偏偏又是威胁。所谓福兮祸之所依，福祸总是并行。青芜姐姐是福，叶知秋便日祸，祸若没了，我只怕福也会不保……”
雨滟似怒非怒，似喜又非喜，嗔视着他道：“你还真是个情种，所以说到底……还是为了你的青芜姐姐？”
李?将头一垂，长叹一声道：“一半是因为她……可是又能怎样，她根本不在意！”说到这里，他忽然将眼一眯，像是有强光突然射来。他躲避不及，唯有一脸的痛苦，“她就像顽石一样，根本不可能被感动！除非让她怕了你……”
“那你就一定要君临天下！”雨滟心潮澎湃地道，“我相信你可以，这天下早晚是你的，你的青芜姐姐也是！”
李?目光幽深，可是嘴边却绽放着甜甜的笑意。
“那么另一半是因为什么？”静了片刻，雨滟又问。
李?道：“因为……皇伯父说过，这天下至少还要姓一百年的‘李，绝对不会改姓叶！”
雨滟想了一想，将头一点道：“也是。况且，待你登上皇位，那个叶知秋又能如何呢！”
“是……的确如此！”李?斩钉截铁地道。
毕竟，这天底下真正令他害怕并畏惧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他父皇。
如果他也成为他父皇一般睿智且强大的人，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雨滟郑重地望着他，只见他脸上虽然仍有几分稚气，可是轮廓已愈发英气，目光亦有剑一般的锐利。浓黑的眉毛还有长长的睫毛，在他的双眼里透下大片阴影，令他也有了一种一望便觉深不可测的气质。
雨滟骄傲地扶住他的双臂道：“看样子，我真的可以放心地去毗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最叵测不过人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