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李?而言,极力克制的痛苦犹如千万把刀割在自己心上。
仿佛过了一个甲子,他才看到李?自狂喜中觉醒,将目光向他投射过来。他连忙松懈下来,勉强自己一笑。
大冬天里,他却出了一身冷汗……
李?见他失魂落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于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嘲弄。还觉得他十分可怜,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含笑用餐。
同桌吃着饭,总也避免不了目光交汇,真是尴尬至极!
李?因此扯闲话来,笑着问:“那个时候,你到底跟书生说了什么?”
李?淡漠一笑道:“我跟他说,旧书虽不值钱,上面他所留的真知灼却令人十分警醒,乃是物超所值的……那些旧书上,都有他看书时写的笔记。”
“原来如此,那个书生是觉得总算被赏识了。”李?笑着道,“那他写的那些话,很是不凡了?”
李?却一脸鄙夷,摇着头道:“不过是人云亦云,十分普通。他那个人清高自负,自认为是怀才不遇,其实他的才华,根本承受不了他的野心。这样人,还真是可怜……”
李?诧异至极,没想到他在人后,如此轻贱于那人。心中又是尴尬又是厌恶,便冷冷一笑,再不多言。
用过餐后,两人便各自回房,李?望着空阔的房间,却觉得拥挤异常,令他简直透不过气来!
徐徐走到桌子边,将双手撑在上面,头垂下,不断在心底命令自己静下心来,静下心来……
然而,却偏偏有人敲门道:“九爷……”
李?登时火气直往上冲,怒得将桌子上东西全扫到地上,喝道:“滚开!别来烦本王!”
外面的人登时怔住了,半晌了才小心地道:“九爷,小的是来送水的……”
只是送水的……
他对自己说,而后才长舒一口气道:“进来吧!”
原来是跟着他来的一个侍从,打了水来伺候他洗漱,不料还未进门便受了这番呵斥。他自然愈发小心,陪着笑走进来,见地上一片狼藉,更是大气不敢出,将水放到了桌子上。
李?也管不了许多,掬起水来,往自己脸上泼了两下。温热的水熨开了他纠结的面容,心头也略通了气。他站着叹口气,只见侍从正在收拾地上。
桌子上原本放着茶具,还有白日里买的书,方才被他一气之下扫到地上,茶具自然摔了个粉碎。茶水淌了一地,那些书浸在茶里,大部分都湿透了。
侍从正将书一一捡起,用衣服擦拭着。李?却道:“都扔了吧,留下那本《楚辞》便好。”
侍从也不敢多问,道声“是”,挑出《楚辞》放下,其它的连同碎瓷片,都收拾到一起,丢了出去。
侍从离去后,李?便静静坐着翻看那本《楚辞》。这本书也给浸湿了,不过好在湿的是后面半本,而《离骚》是第一篇……
即便弄湿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离骚》是他自小便能熟背的。
可是当时,哪里知道背着它,便能练成一种极为高深的武功呢!
并且,以他目前的情状,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背《离骚》的地步。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正如《离骚》所言: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时光走得那样急,变化来得那样快,根本没有时间容他慢慢地成长。
他必须一蹴而就,成为一人经天纬地之人,强大到可以蔑视一切,才能拥有自己心中所盼望的!
他心头愈发一切,看着外面已全然黑下来夜幕,只恨不得秉烛夜游……
夜,愈沉愈静,李?也恨不得不睡觉,好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欢喜。
第二天,他醒得也早,便先起床了。
众人还都未起,他便独自一人四处走走看看。天寒地冻,天也阴得厉害,四处又都没有人,很是无趣。
他正要回去,却听到一个极为尖利的声音划破寂静,直直地刺进他的耳朵里。
虽是短促,一声落后也没有第二声,却异常提神——他记得这个声音!
那夜去光王府探听消息,他便隐隐地听到了这个声音,循着这个声音便找到了步蘅等人。
当下也不犹豫,又循着这个声音过去,便走进了客栈后面的一片林子里。
这天本就阴霾一片,林中更是缭绕着一股寒意森森的雾气,到处都是鬼楞楞的枝丫。
他转目四望,却不见一个人影,正自不解,却觉得一股劲风朝自己脸颊上扑了过来,他霍然出手,用两指夹住了一截利刃!
转头看去,只见利刃被一条极细的银链子牵着,那一端拿在李?手中。
此时,他也正望着李?,回忆着天晚上步蘅使出来的招式,在心里道,我现在只需要像她一样,将手腕轻轻一抖,软链便能缠到他颈上,然后再一用力,这个人就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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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寒夜[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