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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和平心情忐忑地拎着皮箱走过罗湖海关,刚才过边检的紧张仍然挥之不去,他发现手心攥的全是汗。
出于职业习惯,汪小心翼翼地搭上开往广州的汽车,他要从那里换乘火车,经由郑州、徐州、济南,到达目的地。
踏上青岛故土,汪一路上的恐惧稍感舒缓,心里一阵窃喜:看来解放军的天下并非铜墙铁壁。
其实,从汪和平踏入大陆那一刻起,他百米之内的所有活动,都在监控之下。
北京方面秘密通知沿途各机构,严密监视汪的一举一动。汪和平还未踏足青岛,他的资料已摆在衣吉民案头,只是他汪出任青岛特别行动组副组长一职,市局尚未掌握。
衣在研究汪的资料时发现,解放前他曾在青岛扶轮中学就读高中:“有意思,又与我们的陈组长较上劲。”
衣抓起电话通知陈坤全过来一趟,因为解放前他所领导的铁路支部,直接负责扶轮中学学运,对那里情况了如指掌。
陈在衣的办公室翻阅了汪和平的资料,谈出自己想法:“扶轮中学解放前成分复杂,我们支部高思敬、王志进一直活跃在第一线,他俩与汪同班。王志进是学生会的头,表现出众,红色身份少不了议论,与汪和平势不两立;高思敬多半时间跑四方大厂,大部分学生并不了解他的真实身份,他俩人可以交替接触下汪。我分析汪这个节点返回青岛肩负重任,但他要扎根青岛,单打独斗恐一事无成,多半会培植亲信,也许同学是首选目标。”
“咱俩想法不谋而合,汪和平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离开家乡时间不长,虽不知他重返故地目的何在,但肯定需要帮手,我们的人即便拒之门外,说不定也有新的发现。”衣说。
汪和平步出青岛站足足站了五分钟,他连续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顿觉精神爽悦许多。汪雇了部人力车直奔李村东,那里住着他年迈的母亲。
临近村口,汪老远望见那熟悉的李村河和高大的洋槐树,一种久违的乡情油然而生。
李村顾名思义以李姓居多,汪和平母亲汪李氏嫁到汪家前,几代人住在村东头一间茅草房。汪家祖籍下四方,父亲五十多岁在一次作业中意外身亡。汪兄弟两人,哥哥十六岁去大港码头当搬运工,后安家沧口。老太太原长期与汪和平住在一起,儿子赴台之后,茕茕孑立的汪李氏坚持从下四方搬回老家。
卧病在床的老太太见到失联的儿子突然站在眼前,手中的碗嘭地掉在地上,脸肌紧绷,震惊地望着他:真的吗?她不相信,她以为是在做梦,足足愣了半天,转眼放声大哭:“儿子你去哪了,那么久没音讯,娘的泪水早已流干,再不回来,我的双眼都要哭瞎。”
汪和平抱着娘全身颤抖,积郁的思念化作泪水簌簌而下,好半天才断断续续说:“娘,我也想您,儿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天天陪着你。”汪虽在外面性格张扬,但回到家里对母亲从来百依百顺,不敢讲
第69章 登陆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