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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车东亚在崂山湾接到潜水上岸的贺元，帮他换好衣裳，将潜水服打了个卷塞进后备厢，驾车疾回市区。
“真不容易，快艇在公海转悠了几个小时。”坐在后排的贺元头发蓬松，心情糟糕，昔日的派头荡然无存。他如今身份是青岛特别行动组组长，直属台湾谷正文领导。
半月前，刘安祺司令一个电话，改变了他的命运：“你去北郊向谷正文报到，准备杀回青岛。”
刘听出贺有畏难情绪，补了句：“没得讨价还价，你是国防部二厅亲自圈定的人选。”贺哑口无言。
谷正文的名字对贺来说并不陌生，俩人虽未打过交道，坊间有关他的传闻还是略闻一二：谷凭着靠山蒋介石与毛人凤，对上巴结谄媚，对下霸道。
谷正文知道贺的来头，对他十分尊重，又泡好茶又上点心，一个劲儿肉麻地吹捧：“你是正宗的北方通，没有谁比你更适合杀回青岛，你是我派去的人，有你在我高枕无忧。”
贺元问下一步主要任务，谷也不绕弯子：“刘?与你老搭档，他是毛的人，我推荐你当组长，就是希望你代表我与刘联手，搞出些大动作。美国很快登陆朝鲜，青岛的军事价值不用多说，刘?近一年虽有建树，但大多小打小闹，不足以满足委员长的期待。上面希望q号计划快点见效，你见刘时不妨传达我的意见。”
贺元回忆出发前谷的特别叮嘱，有些受宠若惊。
“处长，您半月前不是打算乘火车来青吗？”
“这张脸不安全，还是偷偷上岸好！”
“现在我们去哪？”
“‘巨鲸没通知你？先去延安路，你以后叫我林环宇或‘八爪鱼'就行了，贺元这个名字留给台湾。”
车嗯了一声。
接连几天的春雨，崂山通往市区的道路泥泞不堪。车到住地多耗去一个小时，
贺元下车前对老a一脸严肃：“找地方抓紧把潜水衣埋掉，千万别扔进大海，他会自动漂浮起来。”车东亚发现贺的行事风格很像原先的上司刘?。
第二天傍晚，“八爪鱼”贺元根据谷正文的密嘱，偷偷溜进江苏路教堂。贺原设想刘?会在一个光线明亮的办公室，体面而兴奋地接待他：案上摆着俩人最中意的威士忌。贺想错了，不仅神职人员对这位肥胖的李姓男人吱吱呜呜，就连他的住所，问了几个人直摇头。
在通往钟楼的楼梯口贺好不容易找到刘，他正握着手电筒，大口喘着粗气，拖着笨重的双腿一步步往上走。
贺的出现把刘?一惊，这是解放后第一次在教堂碰到敢拦住他的人，他正欲发怒，贺元抢先出声：“刘兄，连我都不认识了。”
刘?听出是贺元的声音：“鬼呀，你什么时候到的青岛。”刘?话刚出口，突然想起两天前曾收到台湾密电：“八爪鱼”近日抵青…
“昨夜。”贺元低声道。
刘双手拍拍他：“你就是八爪鱼。老兄坐在楼梯口别动，我上去就下来。”灰暗的墙灯下，刘?费力地向上走，贺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
约莫过去五分钟，刘来到贺面前：“出了钟楼左侧后面是公寓，我在那里等你，小心别被人看见。”刘说话时东张西望。
刘?所谓的公寓其实十分简陋，窄窄的木板床转个身都难，书桌油漆剥落摇摇晃晃，藤椅残缺不齐的木楔像被岁月啃去几块。贺元见状怜悯之情难以言表：不管怎么说，当年刘也是叱咤青岛的风云人物，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
贺直摇头，他没敢继续往下想，怕影响自己情绪。
刘?见灯光下的贺元一脸怅然，猜出他的心思，急做解释：“就是个睡觉地方，苦尽甘来嘛！”
贺元打量刘?，衣冠不整，邋遢的像个被抛弃的耄耋之人。
为减缓彼此间的尴尬，贺调侃道：“看来你老兄也是能屈能伸啊！”
苦笑的刘还不敢出声。
贺从衣里掏出谷正文给他的亲笔信，刘看罢问：“有何具体想法？”
“美国主导的第三次世界大战马上打响，上峰认为推进q号计划正逢其时，要求我们核心组强化落实，当下最有效的动作集中力量打击青岛军事设施。”贺提到核心组三字时刘?心里一惊：谷正文的信并无提及此内容，也没有类似暗示，恐怕是贺元借题发挥，刻意抬高自己。
“什么核心组。”刘睁大眼睛问。
“临行前谷组长特别强调，我不清楚。”
“莫非贺指的是神父吉宝璐、自己与他？神父会同意吗？这个神出鬼没的老家伙可不喜欢第三者插足，恐怕是贺元本人一厢情愿。”
当然刘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贺这个节点越洋而来一定重任在身，谷的来信已说明。因此今天当着他的面总得有个交代，否则这位刘安祺司令的旧爱，满口雌黄到处乱说，对自己也没啥好处。“巨鲸”决定先抛出肖雪栀，交由贺随意调动，既抬举贺又送个人情。
“八爪鱼”贺元也不是傻子，揣测出刘?的心思，装作十分大度，曲臂握拳用力在空中晃动：“谷组长说过，咱俩虎豹联手，青岛没有办不成的事，甚至可以搅翻天下。”
听到贺的“搅翻天下”四字刘?一阵反感：你回到青岛才几天，有我了解这座城市，了解新政权吗？现在的岛城可不是你在台上的时候。过去百万国军一败再败，还不是像你这种吹水的人太多？今后你得跳到深不可测的谍海好好呛巴几口，回头再与我谈与敌手较量。
刘?有意支开话题，拍了下贺的脊背：“老兄冷静些，先把外面世界弄清楚再谈建功的事，我会针对q号计划很快提出个具体方案，够你忙乎。”
汪和平接到通知：周六晚八时去李村参加秘密会议。他即刻向陈坤全报告，陈叮嘱他：“先查清参会人的背景，主要议题，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夜里，一辆轿车接上汪在市区兜了个圈，最后停在郊外的四合院。汪和平跟随便衣步上十几米长的青石条台阶，穿过狭窄的香堂，进入西边一处低矮的厢房，他判断整个院子是个道场。
冉雪栀与老a车东亚早在里面等候，其他汪和平概不认识。桌子把头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一身藏青色便装，梳着小分头，飘忽的目光扫来扫去。冉雪栀对汪说：“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台湾新来的林先生，代号‘八爪鱼，以后我们直接上司，今天他主持会议。”
“敝人汪和平，几个月前经香港派回青岛。”汪双手合掌，自报家门。
“知道知道，圈子里几个人提到你，干得不错，我们先到，你抓紧落座。”贺元热情地摆摆手。
主持会议的贺元只字不提自己抵青主要任务，仅仅传达了谷正文的最新指示：“上峰紧盯青岛每一步行动，要求各位集中精力配合即将到来的世界大战，具体说就是全面实施对码头、公路、铁路等关键设施的破坏。”
“有无目标？”冉雪栀斜乜一眼，她看贺元夸夸其谈的模样，担心又碰上耍嘴皮的人。
“昨天我已与‘巨鲸密谈，大计划正在完善之中。老a出了个点子我觉得不错，大动作之前先偷袭下沙
第78章 暗战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