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人仰马翻,高雪宁脸颊红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惊恐地抱着发麻的脸,登时大哭起来。
这……这跟父亲说的不一样,父亲不是说司马三郎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待她和善的吗?不是说司马三郎在朝中没有支持者,高家送上门去,司马三郎一定会接受的吗?
“滚出去!”
段三郎冷声,眉间凛然,全是厌恶。
高雪宁从未被如此羞辱过,被打的头晕目眩的同时,又恨又怕,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在侍女的搀扶下,踉跄往外跑。
杜三思站在屏风口,尚且被这一幕惊得呆滞,冷不防就被撞了一下,连带着屏风都给碰倒了。
她倒吸口凉气,身上淤青处隐隐发疼,可高雪宁却跟毫无所觉似的,哭着跑了出去。
我去,这么大个人呢,没长眼睛?
“小心。”
周太医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却被她反手拉住,“快快快,三郎醒了,你快点给他看看!”
周太医被往前一推,直接就坐到了床上,一时无言。
杜三思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就冲到段三郎身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紧张盯着太医。
段三郎深吸口气,有些无奈。
被摔了一跤也不喊疼,对比那哭得梨花带雨的高雪宁,杜三思未免也太有韧性了一点。
“现在是什么时候?”段三郎没有去管周太医,而是将目光定在了杜三思身上,上下打量,“……你几天没睡了。”
这是个肯定句。
“回头睡一觉就补回来了,现在你的事情比较重要,”杜三思无所谓地摆摆手,迫不及待问太医,“怎么样?”
周太医才把手放在脉上没一会儿,好笑道:“三娘子稍等片刻。”
“哦。”杜三思讪讪,是有点心急了哈。
段三郎才醒来就大动干戈,心跳本就略为快了些,他闭眼缓神,倏然察觉一股视线烙在自己身上,眼皮微动,回望过去。
却见杜三思皱着眉头,语带抱怨,“才醒来就不安分,你就不怕一巴掌扇过去人没扇着,自己受伤的伤口裂开了?”
段三郎又为她大动肝火,这简直就是在挑战杜三思那根最敏锐的神经。
不知不觉中,“段三郎会因为杜三思而死”这件在原著里草草过去的小事,似乎已经成了她的心劫。
“没裂开,”段三郎看她满脸倦色,抿了抿唇,伸出手,“你看。”
“看什么看,人家太医特意过来给你把脉呢,手别乱动。”杜三思把他手按下,眼神又忍不住偷偷去打量。
段三郎扯了下嘴角,笑意一闪而过。
周太医本就在若有似无地打量他的脸色,见此情景不由暗惊。
不笑之时已经如此相像,笑起来更是别无二致,陛下见到此子,不知该作何感想。
见他手上无碍,杜三思跟着劝道:“以后别这么冲动了,她虽然说话难听,但并没有对我动手,你打了她两个巴掌,有些严重了。”
谁知段三郎却淡淡道:“我打的不是她。”
杜三思:“?”
hello?
我看起来是瞎子?
周太医掀了掀眼帘,“这两巴掌打得好,想必太子殿下知道了,也会夸赞七殿下。”
什么?
“为什么啊?”杜三思觉得自己智商不大够用。
周太医笑得讳莫如深,没有回答她的话,兀自从药箱里拿出两瓶药来放下,“殿下福大命大,几处重伤却多避开了要害,而今既然醒了,好生修养便是,下官这就去给殿下开方子熬药,殿下稍等。”
说完这话,周太医就收拾东西自顾自离开了房内,仿佛刻意留下空间给他们说话。
杜三思心存疑惑,扶段三郎躺下问:“……打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她还以为段三郎只是为了给她出气,现在看来,怎么好像还有其它的用处在里头?
“出出气而已,是旁人自己喜欢多想,”段三郎面露不屑,盯了她两眼,“太医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杜三思干巴巴道:“你不是才刚醒嘛,肚子肯定饿了,我才叫人准备了饭菜,你总得填填五脏庙吧?”
“所以?”段三郎异常平静,“你觉得我现在已经瘫痪到需要你来喂饭?”
“……”这混蛋一醒过来就没好话,杜三思置若罔闻,站起身说:“我也饿了,我也得吃饭。行了,你好好待着,我去让人收拾一下屋子。”
段三郎:“……”
饭菜很快送了过来,还有专用的试毒之人在旁伺候,杜三思在屏风里拼了个桌子,成全了段三郎身残志坚自己用饭的坚持。
寒剑方进院内就听说段三郎可以自己下床了,还没高兴过来,就又听见杜三思甩了高雪宁两个巴掌,非常不给樊城守备面子地将人家女儿给赶了出来。
“当真?”
寒剑吃惊,樊城守备派来的人不讨好他是预料到的,但段三郎反应是不是有些过于激烈了?
“可不是,”羽林卫悻悻,“统领是没看见,那高家二小姐小脸都给打出血了,可见下了重手,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居然惹得七殿下一起来就发这么大火。”
难怪刚才一脸走来都没看见几个姣好女子,原来是因为段三郎在这里发了威?
杀一儆百,倒是就此绝了后患。
樊城守备必然心惊胆战,对段三郎生出不满,定然断了巴结的心思。
不过那姓高的如此迫不及待贴上来,本来手段也不高明
第七十三章 披麻戴孝[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