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赐婚懿旨一下,整座京师都不禁又掀起了一股天作之合的浪潮。
时下许多王公贵族的待嫁女子本有意与皇室结亲,闻声自也歇了心思,春心萌动不及,斯人已有良人,不作罢又能如何?
段三郎高兴,大袖一挥,让三娘酒楼走了三日流水席,声势浩大,令人瞠目。
杜三思素来是个节俭的,但见段三郎高兴,眼珠子一转,索性也让府里的人将酒院子里放了许久,酒味醇厚已经更上一层楼的六品白酒打包好了,也往京师各家公门宅邸及皇亲国戚里送了一份。
当然,皇宫是必不可少的。
比起前者,显然后者更令人震动。
百官公卿接到酒的时候一面笑脸相迎,一面又暗暗惊叹。
这才下旨定了个亲,宸王府就这么大动干戈,倘或将来成亲,那该是怎样的情景?看来陛下对宸王当真是宠信至极,幸而不是段三郎不是罪犯岳。
不过想是这么想,收到酒的时候众人还是很开心的,回头自然心领神会地也收拾了一份贺礼送去了宸王府。
杜三思本只是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没想到第二人府外就排着队往府里送东西,曹国舅的管家派人进来的时候,还口口声声称呼她为“王妃”。
杜三思受宠若惊,没过两日,洛青梅来了。
洛青梅这两日跟方回正一心扒着京师内外潜藏着的岳派残余,直至此时才有时间上门。
岳派倒下,方回也回了东宫,闻言也代司马青送了一份贺礼过来。
院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锦盒宝贝,据说夜明珠就有十二三颗,杜三思看得直倒吸凉气,对比起来,洛青梅的礼物虽然不那么贵重,但却胜于心意。
她送了一份消息过来。
“我得到消息,大理寺周围有些古怪,大理寺内部进进出出之时,有二三人行踪不定,恐怕有人要劫囚。”
“劫囚?”
杜三思瞠目,“在京师?在这个时候?”
罪犯岳跟丞相都倒了,怎么还有人劫囚?这算怎么回事?对那样的人,至于这么忠心耿耿吗?脑子没坑吧?
杜三思不懂,古人的忠诚有时候是不分善恶的,即便是现代人,愚忠之人比比皆是。
“有多少人?”段三郎神色不善,到了这个时候,眼看就要搞下罪犯岳了,若是最后还让人被救走,那他隐忍这么多天干什么?
还不如直接冲进大理寺,把人杀了了事,玩个屁的遵纪守法。
“具体人数不清楚,但肯定不少,”洛青梅敛眉,茶烟袅袅拂过那张美艳的面容,几毫血丝在眼下汇集,她默了默,放下茶碗,叹口气道,“奇怪的是,他们有些人的行动毫不遮掩,反倒让我……无从下手。”
太过光明正大,因此让方回跟她都觉得这些人不是太蠢就是太聪明,抑或正在设置什么障眼法。
总之,他们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杜三思暗忖,女主的直接通常都跟预知差不多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的金手指。
她心下一紧,慎重揣测道:“他们该不会是故意混淆视线,另有所图吧?”
劫囚,还是在大理寺劫囚?大理寺靠近皇宫,并且还有羽林卫重兵把守,真个敢在那里劫囚,那跟兴兵造反有什么区别?
别说救人了,恐怕牢门都还没有打开,在大理寺外徘徊的人管他有没有什么目的,一个个只要给羽林卫一瞪,十之八九都要被摘了脑袋,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劫囚难度太大,大到莽夫都不可能去冒险。
洛青梅抬头看看她,视线在那颈间一顿,目光微柔和,握着她的手道:“正是如此。因我与方回都有此虑,唯恐他们剑走偏锋,故意在大理寺外吸引我等视线,其实却是另有所图,比如……挟持人质,交换囚犯。”
挟持人质。
杜三思福临心至,大吃一惊道:“你是说,他们可能会来针对宸王府?”
段三郎也是瞳孔微缩,“这里的范围不下大理寺,他们怎会如此冒险?若说挟持……我倒觉得,大街上的官员更加需要保护。”
“总是有备无患,这两日宸王府最好加强戒备,”洛青梅沉声,“按说卫王府已倒,应该不会有人再一条路走到黑,但偏偏有人不识抬举。”
洛青梅目光一狠,冷冷续道:“这人藏得还极深,我们派人一路追查,却总是被甩开。”
杜三思跟段三郎对视一眼,洛青梅的人能够在雪山找到他们,能够在京师搜到外贼,配合方回、焦罗的羽林卫,龙道蛇道都用上了,竟然还是没有摸到最后的人。
难道丞相身后竟然还有什么高人不成?
两人纷纷皱眉,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完结了,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有麻烦。
“大家伙儿明里暗里斗法,打的都是树藤摸瓜、斩草除根的主意,可这人行事与众不同,倒有故意弃车保帅图谋他顾的意思,我们摸不准他们的目的跟背后设局之人,因此还能将计就计,故而难免冒险。”<
第一百六十六章 樊城有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