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渊到底是被昭王府给绊了一个多月,才放了他的假,他立刻马不停蹄,带着两个族妹回了京。
这一个月他提心吊胆地等着,却没等到王府之后的报复动作。
桥塌和行刺的事件过去了许久,事态也渐渐平息下来,怀远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朝廷接着奏报,先是下旨训了窦庸一顿,说他处事不周,以至怀远城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故,好在之后应急救援及时,这么严重的事故,居然只重伤六人,轻伤数十人,没有死亡的,也算难得。只是这过是因窦庸而起,有功也不能抵过。于是窦庸被罚了一年的俸禄,留职查看,令昭王加强监督。
一年的俸禄搁在寻常人家就很严重了,但落在窦庸这样有昭王为靠山的大臣这儿,还真算不得什么。
这事也算是朝廷高高提起,轻轻放下,训斥的言辞很严厉,但板子落得轻,连皮肉也没伤到。
窦庸也就是难过伤感了两天,便又提起精神,卷着袖子,每日带着府衙的衙役走遍怀远大街小巷,盯着将城中那些危旧的建筑和公众设施都排查修缮了一回,也算是造福了大众。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风渐起,树叶凋零。明殊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地能走能跑能跳,只是伤在胸~部,想要像以前那样拉得硬弓还有的日子好慢慢养。
北戎的老汗王在榻上吊着的那口气撑了两年终于撑不住了,在北戎全境再次被大雪覆盖时,他走完了生命的历程,手一撒,再也管不了自己亲生儿子们之间的血腥争斗。
天鹰部已经在云州安定了下来。他们对大盛分给他们的那块牧场和田地十分满意。族中青壮死的死,伤的伤,去了九成多,族里的劳作、放牧、耕田全都成了女人和孩子的事。
农忙时节,附近的驻军也会过来帮他们下田,加固帐篷,教他们怎么插秧,除草,施肥引水,帮他们盖起木屋。还有热心的妇人教这些异族的女子编织漂亮的藤篮草席补贴家用,甚至城中的夫子也会每隔五天过来一回,教族里的孩子们识汉字。
一来二去,他们与汉人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密起来。边军有许多单身汉,入了军籍的人多半不是家中的独子或长子,承嗣的压力小,有些并不在意的汉子便娶了能干漂亮的天鹰部女子组成新的家庭,也有那些热心的大妈大婶,会在与她们的接触中为自己家的亲戚子侄挑一个爽利又纯朴的媳妇。又有那些没了儿女或是生育困难或是特别喜爱孩子的善心人,见着了特别合眼缘的孤儿,便动了心,说动族中长老,带回家当亲生的儿子女儿来养。
有了固定的房子,无忧衣食,孩子们也能受到教育,这样的生活过过了,谁还乐意回到过去餐风饮露的生活。在草原上,要孝敬大部落,要抵抗野狼群,还时常被部族间的战争卷进去。到了这儿,安定下来,才知道原来日子还可以这样过。
天狼部慢慢融合入云州,这是其后不久的事了。
眼下,冬季是边境相对安稳的时候,就算得到了北戎汗王归天的消息,于云州城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震动。
这才刚死,北戎内部争出来一二三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几年厉兵秣马,还怕他们?
京中帝后想儿子想得紧,来了几封信催昭王回京去陪他们过年。顾昀也有很久没回去见安阳长公主了,两人一合计,便将云州交给窦庸和死活不肯回京的叶榛,两人带了两队亲卫回京过年,各找各妈去。
路上非止一日,两人都是轻装数骑,没带车马,没什么行李,比一般赶路的旅人快了不知多少。
这边送信回京的信使才回京没两日,那边昭王和庆平侯已经带人来到了京城城门外。
京中数日前也下了场大雪,眼下雪未消融,及目之处一片银装素裹,大地白茫茫一片倒也干净安宁。
明殊的外伤已合,内腑受的损伤还需要慢慢调养,身体与以前相比,自是不如。
顾昀拿了自己的貂裘,宇文泰送了她上等的软貂帽,小貂皮靴子,又拿了一件稀罕的孔雀裘大麾给她披着。这一路两队的人,看起来她竟然才像那个主子,从上到下光华灼灼的。
但路上赶得紧,就算她捂得再严实,也有点受寒。
天寒地冻的,顾昀和宇文泰商量了一下,觉得路上不好再耽搁,不如尽快赶回京,请了上好的御医来给她看病更妥当。所以才会这么早就赶到了京城,这时才刚进腊月里呢。
得到了消息,帝后虽惊讶儿子回来的这么快,却更高兴能早些儿见着爱子,昭王可以在京中多住几日。
一回了宫,叶皇后就拉着儿子的手左瞧右瞧地看不够,看了半天,才哽咽着拿帕子去抹泪:“不过半年没见,竟瘦了许多。”
“哪儿有瘦,儿子这是更结实了。”宇文泰不以为意地拿手拍了拍硬得像石块一样的胸口。
“可有伤着?”这才是皇帝最最挂心的事。
得到云州来的消息,说是昭王遇刺,他有七八天睡不踏实。虽然知道是有人替儿子挡了暗箭
第109章 过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