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件事,真应了那句“最亲近的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句老话。流言初初在京中传起时,卫二太太家里的人听着了信,已经派人来给她提醒。卫二太太外出打听了打听,确认了流言只针对了卫明蕊一人,对卫明芳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说敬国公家想做皇上的亲家是想疯了,竟然让女儿远赴千里到昭王治下的云州,连拉上了隔房的妹妹作陪。那些流言传得有声有色,将卫明蕊如何痴恋昭王,求而不得的事渲染的丝丝入扣,如亲眼所见一般。那个隔房的妹妹由始至终不过是被她拉去的一个倒霉蛋,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那时候长房二房因着二个女儿的矛盾闹得正凶。卫二太太一时激愤,也在流言后头暗暗推了一把。将卫明蕊故意落水,卫明芳舍身去救却差点被拖累死的事也给添了进去。
卫明蕊的名声已经救不起来了,卫明芳却因此得了许多赞扬。重情重义又识大体,能阻拦姐姐的不智之举,还将姐姐拖回了京城,口碑大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流言都被挡在了敬国公府门外,敬国公府从上到下,只除了卫二太太,其余人等皆像死人一样,没得着半点风声。
若后头没有人在推,她才不信呢。
想想卫明蕊得罪的人是谁,招惹的人是谁?那个背后的推手呼之欲出。也不用人家自己动手,一个眼神的事儿,自有下头的人安排布置得妥妥贴贴。
卫二太太低头抿了口茶水,卫明蕊想找个好亲事,怕是比登天还要难了。
最起码,这京中的各个高门大户,不会有哪家会乐意娶这么一位行~事胆大却又只会出昏招的媳妇回去。
自卫明蕊回来就忙着到各家走动,一心要为明蕊说门亲事的世子夫人,此时终于知道不对了吧。
氤氲着淡淡雾气的茶盏遮住了卫二太太微微扬起的嘴角。
“弟妹,你倒是说句话啊。”久等不来卫二太太的回音,世子夫人也有些坐不大住。
“这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能有什么法子?”卫二太太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我们家明芳年纪还小,等这阵风声吹过去倒也等得。只是明蕊眼瞅着就快二十了,这可真叫人揪心。”
世子夫人紧紧捏了捏帕子,心头血气翻涌,用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去。
这些日子她几乎跑断了腿,原本还算亲近的人家见着她也不咸不淡起来,客套中带着明显的疏离,只要她一将话题带到儿女亲事上,立刻就会被主人家岔开,便是岔不开,也绝口不接她的话。
从来只有男求女,哪曾见过女求男?
卫明蕊的年纪放在这里,就算是国公府的嫡孙小姐又有什么用?可选择的余地本来就小。明蕊与她又不一样,她是因为心有所系且对方是自己的姐夫,子女是自己的外侄,她做继室才不会像别人那样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还要看着继子女的脸色,不得痛快。以明蕊的脾性,性情不好的,或是家中已有孩子的,嫁过去以后也只会处成仇人。
若实在不行,就将她嫁回娘家去!世子夫人才起了这个念头,就被娘家几个嫂子给兑了回去。
“你们家的女儿,我们可不敢要。”
“你侄儿早订了亲事,你又不是不知。”
“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府的嫡出姑娘,嫁到咱们家给她表兄做继室,外头人会怎么看?说不准还要以为他们以前就有私情了呢。妹妹你不在意我可在意。这事还是就此作罢,再也别提。”
逼问了几回,她才知道了缘由,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
娘家人本就对她非要嫁给姐夫做继室心有不满,再加上听到的关于卫明蕊的传言,哪里肯接这烫手的山芋,几个嫂子对她更是不客气,直接说了若她再提此事,便要断绝了以后的来往。
回到家中,狠哭了一场,她知道娘家人指望不上,也只好在婆家这边努力找了。
只是这边的亲戚,年貌相当的要么已经成了亲,要么家世差的太多,或是家中状况复杂,有不好相与的人。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就数到了卫二太太家里。
卫二太太娘家姓邵,曾祖父是有名的皇商。因商人地位低下,她曾祖舍了不知多少钱财,一力要让两个儿子读书从文,非要供出个士人。大盛朝虽然也是分士农工商,将商人放在最下层,却没有商人之子不得科举的规定。她祖父和叔祖父也都十分努力,加上天资不错,果然先后~进士及第,改了邵家的门楣。到了卫二太太父亲这辈,其父,其兄,其弟,连着中了进士,且父为传胪,兄为探花,弟是榜眼,一门三进士,连皇帝都夸过邵家父子。所以虽曾祖行商,邵氏嫁入国公府也一点障碍也没有,还看着她兄弟都是头甲,父亲如今也在礼部为侍郎,官声很好的分上,夫君尊重她,公婆偏宠她,就连她这个将来掌宗祀的宗妇,对着这个弟媳妇,也不能端出宗妇的架子来。
世子夫人相中的,便是卫二太太哥哥家的长子。
卫二太太的长兄比她年长了十几岁,长子如今也已经二十二岁,到现在还没成亲。当年的探花郎年轻俊美,才情过人,被先帝的堂弟康郡王一眼相中,抢回家做了女婿,从此与宗室挂上了关系。
第116章 卫明蕊的婚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