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娘娘,我是心里头急啊。”只是一息的工夫,卫明兰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再次跪在太后的面前,声泪俱下,“您也知道,宝儿这孩子来的不易,他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寒一点,热一点都会发热。哪一回他身上不安我都彻底不眠地守着他,生怕他有个万一。娘娘,您也是做娘的,当能体会得我这一颗心。”说着,她抹了抹泪,眼角觑着太后,果然见她面上神色又真的缓了一些,便知道自己从孩子身上落笔是落对了的。
“宜王再过两个月就要离京,我自然要跟着去,可是孩子这么小,哪里受得了这路上奔波劳累。南诏离京何止千里?大人们等闲受点苦不算什么,只是宝儿,他一定挺不到……若他有个好歹,我也不能活了……”
太后对卫明兰虽有疑心,但见她此时一片爱子的拳拳之心,心下也颇有些戚戚然。
宜王世子体弱她是知道的,宜王妃又一向拿这个孩子当命一般,这个嫡长子得来确实不易。眼下宜王府中有数名侍妾有孕,宜王妃又因生产时伤了身,这三五年里再生子的可能性极小。
将心比心,却也能解释得了她此番豁了脸出来求自己的原因了。
只是宜王定是要就藩的,身为正妃,没有不跟丈夫一同就藩的规矩。可是考虑到宜王世子的身体状况,这么小这么弱的孩子,山高水远地走一趟,就算路上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南边湿热多瘴,小婴儿也多半不得好。
“那……”心里再怎么膈应,孩子总是她亲曾孙子,太后略迟疑了片刻,便说,“孩子果然是太小,不宜远行。”
卫明兰双眼一亮,就听太后说:“将孩子放在长春~宫里,哀家亲自教养他,待他大了懂事些,再交给你们带回去。”
“娘娘!”
太后怎么可以直接将孩子从她身边夺走?那可是她的命~根子!
卫明兰拼命摇头,声音都哑了:“娘娘,离了他,我可怎么活?宝儿这么小,不能没有娘啊!”
太后听她的哭叫听得脑仁疼,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将宜王妃“搀”出去。
待听不到宜王妃的哭声了,太后攒在一起的双眉才略解开些。
“去将皇后请来……算了,她身上不爽利,别惊动了她。”太后想到叶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心情才算轻快一些,“上回保定侯夫人孝敬的几罐子渍青梅酸甜开胃,吃着不错。一会你拿两罐给皇后送去。哀家记得她以前怀着孩子时就爱吃腌的嫩姜,这回叫膳房多预备着,务必要弄的干净爽口。”
“是是是,老祖宗,您放心吧。”太后身边的青汐姑姑笑着说,“皇后娘娘怀相好着呢,听青果说,那反应就跟当年怀着太子和昭王殿下时一样,您就等着再抱个白白胖胖的皇孙殿下吧。”
“那可敢情好。”太后笑弯了眉眼,“我就知道她是个有福的。自从生了福柔,就好些年没有喜信儿了。生个儿子好,将来可以给他哥哥做个帮手。”
想到太子,太后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些。
这个嫡长孙是她眼看着生下来,一点点在她身边长大的。
打小也是聪明伶俐,活泼健康,开蒙之后,请的文武先生无不夸他。偏偏一场风寒,又因诸事耽误,发了高热,抢回来一条命之后,这性子就变了许多。好在依旧还是个仁厚孝顺的孩子。
太后放在锦椅上的手指攥了起来,这一点一滴,她全都记在心上,丝毫不敢或忘。
总有一日,这些账都要算回来。
宜王妃失魂落魄地回了府,回到府中便将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见。
宜王在前头听到了消息,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一副随她的样子。
宜王府里养了不少幕僚,半数是蒋家的嫡系,另有半数是他自己培养的心腹。
宜王有什么事并不刻意避着蒋家的人,不管是姓蒋还是姓宇文,这些人熙熙而来,皆为利往,他们总归是绑在宜王府的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他被调往南诏就藩,最愤愤不平,最紧张的,反而不是他这个当事人,而是那些以他为晋身阶梯的幕僚们。
他一个以天下为目标的男人,自然不会在意后宅里那些女人们的动作。
在他看来,宜王妃如今就像只被人嚼巴过的鸡胁,看着碍眼,丢了可惜。这几年,已渐渐同床异梦,加上他有了新鲜的玩意,更觉得形销骨立的卫明兰在床~上就如一块榆木疙瘩,连翻翻动动的兴致也无。
想留在京城?
那就留好了,于他也没多少关碍。
更重要的是,妻与子留在京中,未必不是给父皇吃一颗定心丸。
只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子,宜王多少还有些犹豫。
第136章 哭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