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条自以为漏网其实只是在网里乱窜的“鱼”,扛着他们顺来的战利品,一路如惊弓之鸟,双~腿轮成了车轱辘,一口气不赶歇地跑回驿馆,却发现这儿静悄悄的,连驿馆平常留的风灯都断了气儿。
想来闻怀瑾还没来得及调人过来抓捕,不枉他们千辛万苦地舍命逃出来送信。
不过等他们进了驿馆之后,才发觉这儿有些不大对劲。
驿馆里冷冷清清的,守夜的人也不知去向,等到了他们所住的院子里,与前头黑漆抹乌的不同,后头院子灯火通明,那些熟悉的同伴们都穿戴整齐地忙碌着。
执刀佩剑,牵马上鞍,包袱箱笼全堆在院子里,有一半已经被扔上了马车。
“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拉住经过他们身边的同伴问道。
“出事了,咱们得立刻赶回去。”同伴说着,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另一人肩上扛着的姑娘,“这是什么人?你们一晚上不见人影,王问了好几回,实在是等不得,他只好先走了。”
“啥?走了?”两人面面相觑着,又是诧异,又是惊讶,又是庆幸。
“可是青州城里是有宵禁的。”
“就是你们走了不久之后,咱们收到了消息,”那同伴与他关系不错,还有耐心为他解释一二,“王就赶在宵禁之前混在人群里,买通了城卫先出去了。”
明殊趴在北戎人的肩上,暗暗皱了皱眉,真是失算,怎么就在这节骨眼儿上让也速失里走了呢?回头定要好好查一查,看到底是哪个有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收贿放北戎人出城。
这要是在云州的怀远城,说不定还会有以前蒋彦的人浑水摸个鱼,但在素有铁腕治军之风的青州军里,在闻怀瑾的治下,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过失。
那现在要怎么办?明殊紧闭着双眼,在心里盘算着。
“不好了,”先头开口的那人说道,“这女人是王要的,不过这不重要,快带我们去见大人。南人已经知道王在咱们的队伍里,要将我们全都捉起来呢。”
“啥?!”对方一声大吼,引来所有人讶异的注视。
因为也速失里已经先混出了城,这两人为着自身和家族考虑,想也不想就扯了个谎。
“可能有人见过王,认出来了。咱们之前被人暗算给抓了回去,他们以为我们听不懂汉人话,互相交谈的时候被我们听着了。后来我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拼死逃了出来,就想给大家报讯来着。”
“对啊,还说天明时分就要点了兵马来拿人。要将我们全都砍了头,将头颅送回北戎给各部观看。”
“这帮南蛮子,果然可恶!”那使臣一拍桌子,咬着牙说,“还好王已经安全脱离,否则真被南人抓到,那就大事不妙了。你们做的好,不愧是我们北戎的勇士。去通知大家,东西行李都别要了,喂饱马,带上武器和干粮,天明时杀出城,有一个算一个,能逃出去的,便去阿罕尔山东边找王会合。”
“还有,跟大家说,若是受了伤,或是被南人抓了,就立刻寻死。我们北戎汉子不当俘虏,更不能泄露王的行踪,否则他的部族就别想留下一个人!”
众人轰然应声,将不重要的东西都拽出来扔掉,只带了自己惯用的武器装备,把能带的干粮拿着,易携的金珠玉器揣在身上,其他都不要了,趁着天色未明之时,他们悄悄打开驿馆后门,打声唿哨就蜂涌而出。
以往总是冷眉冷眼守在驿馆四周,虽然对他们还算客气,但明显就是来监视,软禁,限制他们行动自由的那队青州军不知为什么都不见了踪影,只在几个角落里留着几个抱枪或坐或倚打盹的兵,在他们打马经过时,像被惊醒一样踉跄了一下,然后揉着惺忪的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扯着嗓子叫起来。
“你们哎!哎!这是去哪儿?别走!都给我回来。”
得到的回应只是吃了满嘴马蹄扬起的灰尘。
天光微明,街上已经开始有零星早起的人,几十匹北戎草原上的健马奔驰起来的声势在寂静的街巷里格外醒目惊人。
几乎是同一个时刻的京城,晨曦半露,与安静的其他城市不同,居住在相同里和长安坊中的不少宅院已经点亮了烛火,家中的大人们整理朝冠,连口朝食也不敢多吃,水也只是略沾了沾唇,便或骑马,或乘车,甚至还有用两条腿慢慢走的出发了。
今日是大朝会,这些住的相对比较远的官员品阶多半低一些,需要提前出门,才不至于在重要的朝会上迟到。
前朝随着日光渐明而碌碌转动起来,后宫里,身为六宫之首的皇后虽然肚子里揣了一位皇子,但也早早地起来梳发更衣。她的腹部已经微微显怀,怀~孕前期的不适过去,人也显得精神焕发了许多,肤色白里透红,水润丰盈,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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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放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