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天后任其英带兵进驻,濮阳城里早被明殊收拾得干干净净,从上到下都顺伏得不的了,看得任其英啧啧称奇。
“如果之后咱们遇到的都是这样的‘好官,那多好啊,说不定赶在冬天就可以回家了。”
“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明殊背着手,看着任其英带来的文官与濮阳城守府的官吏交接,轻轻摇了摇头,“还好这里不是北地。”
北疆的官员们大都受北方寒冷空阔的环境影响,不分智愚,性格上都是强硬坚韧的。哪里会如濮阳城守那样,还没看清敌人的影子,便四肢伏地,瑟瑟发抖地求饶投降?若北疆上都是这样的官员和将士,西北各部的铁骑早就突破大盛的防线,冲入这丰美肥沃,遍地宝物的中原了。
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濮阳是值得庆贺的事,但往西塘去的李栩部就不是那么顺利了。
他所带的三千人马里,一千人来自涿郡,两千人出自颖川。涿郡带兵守练竟然是蒋家培植的亲信,在西塘城外与西塘守军里应外合,打了个伏击战,虽然最后赢得了胜利,但颖川军伤亡惨重,李栩也受了轻伤,连休整也来不及,只能后撤。
明殊得信赶到时,正见着李栩吊着个胳膊,指挥兵士筑营。见着明殊,李栩惭愧地头都抬不起来。
“这事不能怨你,谁也不知道咱们军中会有奸细和叛徒。”明殊宽慰他,等李栩情绪平和下来,才详细地询问详情。
“那个奸细已经被我斩了。”李栩说,脸上浮起痛苦的扭曲,“只是可惜,我们死了许多兄弟……太冤了。”
没有哪场战争是没有流血牺牲的,但死在本以为是兄弟同袍的手上,跟对阵时死在敌人的手上,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营中充满了愤懑伤痛和颓丧的气氛,明殊远望着西塘方向,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来。”
当天夜里,她穿上软甲,背上重剑,带着无颜和无涯,攀上西塘的城墙。
昨天刚击退了不可一世的敌人,虽然他们伤亡很大,也没能成功地击杀带兵的那个将领,但以少敌多,以弱杀强还是给他们带来了强大的信心和满足感。西塘守军没有想到敌人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再回反扑回来。快到凌晨时,天空变得越发阴沉黑暗,神经紧绷了一夜的守军心情松懈下来,抱着长枪靠在墙垛边打起了磕睡。三条黑影,借着夜月的掩护,无声无息地掠过他们身边。
身体移动带起的微风让几个守军觉得有些痒,他们也只是懒懒地抬起手挠了几下,换了个姿势再次陷入甜美的梦境。
第二天天光大亮之时,西塘城守府外挂出了一个带着惊恐神情的头颅,那是城守大人。
而守军大营的辕门上,三颗血淋淋的脑袋死不瞑目地吊在那里,正是守军的正副统领。
整个西塘都炸了锅了。
谁也不知道刺客是什么时候,怎么摸进西塘,又怎么悄无声息将西塘这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全都杀死的。
每个人都觉得后背发冷,喉咙发紧,好像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自己一样。
“听说了吗?这次带兵来的是云麾将军明殊。”
“怎么了?”
“就是那个在青州城一个人屠了青州府衙,又把闻怀瑾大将军背出城的那个明殊啊!”
“卧~槽,是他啊!”
“可不!你知道吧,北戎汗王的脑袋也是被他砍下来的。那时候汗王王帐周围可有十万北戎精骑的营帐呢!这个明殊来无影去无踪,说把汗王的脑袋砍下来就砍下来了,用的肯定是神鬼手段!咱们西塘这么点地方,守军不过千余人,那位明将军进出还不就跟玩儿似的。”说话的这人拿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别人还没怎么着,自己先被自己吓出一身透汗来。
“这位可是好砍人脑袋的主儿!听说他在云州的时候,生生砍了北戎一个部族全族的脑袋。几千颗头颅堆成了京观,像山似的。在北戎,他的名字可止小儿夜啼!”
“妈呀!”围成一圈的听众们发出了小小的,惊恐的呼声,又忙将自己的嘴巴捂住,生怕这些话被那个传说中嗜血嗜杀的恶魔给听着了。
“朝廷派了他来,咱们潞州难保啊!”一个中年书生摇头叹息起来,“说不得要赤地千里,流血飘橹。”
“不会吧,咱们可都是老百姓。贵人们开战,不关咱们事儿。”
“你说的轻巧,就没听着过那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话?这仗一打起来,不管哪头赢,咱们啊……”叹息声四起。人群渐渐散开,过了许久,巷尾断断续续传来流浪的艺人拨弦而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因为军政两方的首脑都丢了脑袋,而消息传到潞州府城,再指派新的官长过来最少还要十天的工夫,于是城守府和守军里剩下的最高阶官吏自然就接任了原来城守和守军的职责。他们直接将西塘城封闭起来,不许进出,加大巡察,以免再有昨夜的惨事发生。
然后没有什么卵用。
第二天,新的头颅再次挂在了刚刚清洗干净的位置,一样的惊骇满脸,一样的鲜血淋漓,一样进行的悄无声息,无踪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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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