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卿妆拎她一把,斥道:“变着方儿折腾,能上来就上来,赶紧的。”
苌儿疼得龇牙咧嘴的,搭着她的手臂叫苦不迭,“您别?Y我呀,我也是肉长的,流血流泪这么虚弱你还呲我,等着啊,这就好了。”
她说的轻巧,人挣出来带出来一溜血花子散在水里,光再昏暗也叫人触目惊心;卿妆没敢再瞧,将她抱在怀里扯了扯绳,示意上头的人将她两个拉上去。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全须全尾地将人捞出了鬼门关,两个人并排躺着喘大气,卿妆撑身起来瞧她,看着她昏昏沉沉的样心里一紧,“嗳,你不能睡,瞧完郎中再睡!”
苌儿把眼挑开条缝,极不耐烦地道:“晓得了,长这么大就没见比你还凶的女人。”
卿妆扶着树站起来,斜她一眼,“芝麻大点,你见过几个女人?”
她两个一路拌着嘴回到了前院,给卫应瞧病的郎中这会不用扮小子扮丫头了,光明正大地进院诊脉;卫应撑着伞在二门站着,卿妆见了挤个妩媚的笑回应他,结果那爷儿沉着脸一言不发回屋去了,曳撒跟扇面似的甩开一溜水珠子。
这爷儿使性儿了!
卿妆收拾完衣裳躲在屏风后头,隔着朦朦的烛光小心翼翼地打量他,卫应四平八稳地站在廊庑下,抬着左手一遍遍抚探到眼前的芭蕉叶,抚的她心里直发毛。
把头发擦得半干不潮,提了裙子出门挨在他身边,歪着头嬉皮笑脸,“卫大人?”
卫大人接茬抚树叶子,不兜答她。
她可怜巴巴地勾了勾他的袖子,小声地嘟囔,“哎呀,你瞧我好好的回来了,哪儿都没伤着,就看我眼也好啊。”
卫应转过头来依着她的话阴测测地斜了眼,她缩了缩脖,头埋得更低了,“人命关天,我心里急了些,事出有因,下不为例成不成,你不要生气。”
他轻飘飘道:“我是卿妆姑娘什么人呢,你欢喜了甜言蜜语叫小亲亲小心尖儿,扭头扎雨里二三个时辰不给句话,将我扔院里也不搭理,怎么好生你的气?”
这会是真格儿动气了,难怪院里的丫头一乜眼全都不见了,卿妆低着头看他攥紧的手,悄没声探出一指顺着他虎口往里勾;他不让,她就持之以恒地翻山越岭,他对她始终硬不下心肠来,最后还是叫她得了手。
她和他十指交握,巧笑倩兮,“苌儿跑的远,我一时没想到要找那许久,光惦记着不能叫她死了,不然你又得非番功夫,一时就忘了叫人回头给你报信。”
他还是不言不语,气也不见消,她清了清嗓子接茬道:“错二,我下去捞人越俎代庖,枉费了卫大人的诚挚心意。戈什下去捞个小姑娘手到擒来,即便坏了人清白,大不了日后叫他娶了苌儿,所以我不该将卫大人抛在脑后,更不该让卫大人替我担惊受怕。”
卫应被她气了乐,凑手拧了她一把,“谁替你担惊受怕,给你脸了。”
卿妆蜜蜜地笑,低着头进他怀里,“阿应啊……”
她拖了老长的音儿,听的人心里软成一片拾掇不起来,他板着脸任她闹,“悔过悔得太敷衍,明儿写个罪己书给我,我瞧了若是接茬懈怠,那就写两篇。”
她抱着他的腰不撒手,一劲儿耍赖央告,闹着不肯写;他这会誓死不从,拧身回房里,身后还拖着株无根藤,长而密的黑发同他的纠缠在一处,生生蔓延到地老天荒。
转过天卫应叫了文循进府议事,勒令卿妆在水榭里铺陈笔墨写她的罪己书,青安端着茶站边伺候卯着劲儿憋笑,她看了更加憋屈,把笔一扔嘟囔道:“单欺负我,就不写,他奈我何,带着礼咱们上朱府去。”
卫修徽得着信亲自迎到二门上,还未待卿妆给她赔礼,她倒问起临川别庄的事儿,“昨儿周妈妈来说话可唬了我一跳,好端端的怎么叫贼惦记上了?卫家的别庄都敢肖想,谁有那么大的胆儿?”
卿妆苦笑,“更深夜半的哪个能闹明白,来了也不为别的就纵火行凶,叫别庄小子们砍杀了几个,左右等衙门的人来断断吧。”
她两个正说着话,门上的丫头来回事,“太太,西府廉大爷家大奶奶来了。”
还未待迎出去就听着脆生生的笑,“忙什么,我说不用回她,就来瞧救了梓丫头的恩人,哪儿呢?”
119章 担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