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卿妆手一顿,一整盒鱼食都入了水便宜了簇拥而来的锦鲤,卫应倒是不慌不忙地叫人伸勾挠网子捞些上来,“前儿你捉的鱼倒极鲜,今儿预备着撑死几条再做来给我吃么?”
他有闲功夫打趣,她可不乐意,“你这是预备着回邺京去了么?”
卫应起身笑道:“我养伤这些日子前后约莫半个来月,仪渊在天津卫也苦撑到了头,我再不露面当真惹人怀疑,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料着这时辰他也该来了。”
她拿眼看他,“他来了也没有不见的道理,可你身上的伤叫他瞧了可怎么说呢,碰了磕了,他也不带信呐。”
他瞧她笑得不怀好意,凑手在她面上捏了把,“那依着你该怎么样?”
崔宪臣打头阵儿,也怨不着她拿他做筏子,首当其冲嘛,她叫青安把前儿缝好的鹿皮套袖取了来给他兜在受伤的右腕和腿上。她鬼主意多的很,卫应不明白这是何意,任她忙活的功夫上下打量了两眼,“您这是?”
卿妆笑眯眯地凑到他耳朵边言语了两声,手舞足蹈的比划,他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在她额角上轻轻敲了记,“这是浑闹。”
她极委屈,抱着他的腰软磨硬蹭,“这么凶做什么,天底下哪个不以为你们俩是死对头,见了横竖要你死我活?再说了,私底下你们不是哥俩好么,他担个不轻不重的罪名就能把你从泥沼里拉上来,也没什么干系,你就说这法子妥还是不妥吧?”
卫应负着手看她在心口拱成个团,无奈地抚了抚她的头发,“随你。”
她欢快地嗳了声,直起腰一蹦三尺高,在他嘴角上占够了便宜这才一溜烟进了耳房;苌儿正躺在南窗下养伤,见她进来愁云惨雾地问:“阿姊,我多早晚能出去?”
卿妆笑眯眯打量她半晌,瞧她气色不错这才开口,“有个能出去活动筋骨的机会,去不去?”
苌儿闷得能长草,闻言一骨碌爬了起来,“上哪?”
她摇摇指头比了比外头,“弹弓玩得利索么?”
苌儿心思瞬间活法,眨眨眼,“打谁,怎么个打法,打得死透了还是留口气弹了弦子?”
“用不着这样下死手,教训一下就得了。”卿妆乐不可支,俯身过去和她咬耳朵,看着她瞬间失望的眼神笑道:“可记下了?”
苌儿长长叹口气,“就这点盘菜啊,还容你费老了劲儿,成吧成吧,擎好吧。”
她发作起来控制不住,卿妆临走前再三交代,“那可是东厂的督主,手底下惦记着点。”
苌儿挥挥手表示知道了,接茬愁云惨雾去了。
崔宪臣跟花厅上和卫应对面坐着,觉得今儿登门拜访说不出哪儿透着怪异,等他见了卿妆亲手捧了茶来越发不安,他噙着笑同她招呼,“小嫂嫂也在呐,您可好?”
卿妆托盘里有盅滚茶,搁着漆盘都能觉着热气拂面烫的人睁不开眼,她急着要把祸往他身上引,嘴里搭着话手上活计没停,“劳崔大人惦记着,奴这儿一切都好,您可怎样呢?”
崔宪臣一笑,“我是个碎催,闲不下来,这不上听说大人回来转脸又上这儿来接接。”
说着话,卿妆已经四平八稳把那盅烫手山芋搁他面前了,“崔大人玩笑,您是个贵人,哪可缺了您呢?您辛苦,请用茶。”
崔宪臣上下扫了那盅白瓷盖碗,迟迟没肯动手,“小嫂嫂的茶沏的甚好。”
他跟她拖延,卿妆捺住性子和他周旋,“这是武夷山大红袍,大人只好这一口,听说也极和您的脾胃对付。”
好茶的卫大人已经浅饮了一口,崔宪臣干看着不成样,迟疑着将盖碗端了起来,端起来那一瞬他就觉得事儿怕是要不好。果不其然,还未待他掀开盖,手肘顿觉一麻再提不起力道,盖碗似有千斤,顺势就朝着对面的卫应泼了过去。
卫应坐着不便挪动只得抬袖子来挡,一盅滚茶撒了他满身,卿妆见状哭喊着来人,“大人叫热茶烫伤了,叫郎中快些来。”
花厅上乱作一团,卿妆一面给卫应擦拭一面悄没声把事先系好的鹿皮解了下来掖袖里。隔着两层半点没伤到他,她背着崔宪臣得意地冲他挤挤眼,他无奈地笑,和她唱和着把崔宪臣往坑里扔。
郎中丫头将卫应围得密不透风的,崔宪臣站在廊庑下瞧了就一哂,约莫真是着这小丫头的道了。
122章 着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