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两地儿上值的丫头统共二十来个,听说是你叫人圈禁起来的,一早才放了去,唬的不轻,有这回事没有?”
卿妆福了福身道有,“昨晚上女官拂冬和玉苓姑娘分辨是非提到了这两处地方,大人就传了丫头们来取个口供,人太多一时没问明白,殿下又赶着要回宫去,她们就没人料理。干站着也不成事,奴自作主张请她们全都去了就近的园子等着大人回来再问,大人事忙撂开手了,今早上来的时候想着束了一夜恐府里短了伺候,这才散了去的。”
老太太哼了声,“难等大雅之堂的果真不长进,应儿既有叫你管家的意思,若是拂了他的面儿倒显得我跟他生分似的,今儿就给你这个脸,往后再不许自作主张。”
卿妆以为着等这事儿问到头上来,依着老太太锱铢必较的性子省不得又是番折腾,轻则一顿叱骂,重则要打要罚不能善了,轻描淡写挤兑两声就完了实在叫人意外。
然则她不爱多事,避开麻烦是老天开眼,哪有不领受的道理,这便谢过了,那厢丫头隔着竹帘子道:“东府三太太和让四爷来了。”
老太太忙不迭叫丫头把里间的珠帘子撂下来三层,只叫三太太跟前请安,隔着帘子问卫让近两年游学如何。卫让是个温和离尘的性子,说话不急不缓,处处优雅,老太太听了心中极是欢喜。
里面说着话,丫头又报西府四太太和延五爷到了,一时间热热闹闹的。爷们儿不能跟太太似的在老太太跟前絮絮叨叨唠家常,老太太心疼孙儿留了中饭,讲过了几句,只叫他们先外头散散去。
屋里只剩女眷们,三太太进门时候脸就耷拉着老长,这会离了人掩着帕子呜咽上了,老太太病里头听不得这个,疾言厉色地训斥道:“该是你没本事,连自个儿爷们儿都守不住,上我这儿哭来,可没意思透了。”
说到长辈的事儿,卿妆自觉再在跟前杵着不像话,就弓着身子辞出门去了,撂了竹帘子还听着里头三太太直哭,“我成天防着她莫要近了恭哥儿的身,哪料着这蹄子心思高的很,昨儿晚上竟进了老爷的房。晨起丫头们进屋伺候可唬的不轻,内衣外裳落满地,床榻上的两个……都没脸说了。”
四太太帮腔,“到底是那个木禾儿妖精似的,三嫂子哪经过这个,顾了小子,三叔竟顾不得了。”
老太太叱骂,“作死的东西,依着我早打出门去了,能留到今日……”
再往后卿妆没支着耳朵听,如今三老爷没纳木禾儿做妾,三太太再气也不能将人怎么着,木禾儿不似穗儿行事温吞,但凡委屈点儿闹得众人皆知。
她如今倒是咂摸出卫恭留下木禾儿的意思,存心的报复。
东府里风把乌云扯来了,转眼就是长遮天蔽日的暴雨,她觉得这是给穗儿出气的方儿,倘或她泉下有知该宽怀些,她爷们儿到底是没有把她撂下。
心里忍不住欢喜脚下就走得快,老太太没叫走远,只围着临近的园子晃荡,从穿山游廊里出来过了月亮门,迎面碰上在象牙海棠边吃茶的卫让和卫延。
卫让起身给她行了礼,卫延却不没见外,招呼她来坐,“来的巧,阿让在云南时候炒的金瓜团茶只不过二两,家来头回沏,你尝尝,若觉得好就带些给应大哥哥。”
他挑了套菱花紫砂杯给她斟了,送到她面前,卿妆接过一笑,“我听说金瓜是少女们采了芽茶来放进怀里累积够数才能搁进篓子,后头做成人头大小的茶团专门用来进贡,每年只有五斤,让四爷,是这样不是?”
卫让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应一声大概齐。
“问他问不出实情来,”卫延拿眼觑他,“别被他蒙了,这人蔫坏。”
卫让不和他计较,温和一笑,说是竹筒里泉水不剩再去取些,便翩然走了。
“磁版子我搁在家里凉起来了,听说今年邺京的天不好,总阴。”卫延吃了半盏茶才抬眼看她,“也不晓得你离府的时候能不能烧好了给你看看。”
卿妆手一顿,笑道:“五爷何出此言?”
卫延温和一笑,“母亲和三伯母写信叫我和阿让家来就是为了大哥哥娶亲,依你的性子必不愿和那位殿下共侍一夫,可想好去哪里了,是唱戏还是做别的营生,或者你愿意同我和阿让一道游学么?”
149章 营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