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卿妆福福身,笑道:“老太太这么瞧倒是把我瞧扁了,老太太眼里卫大人天下第一好没人敢说嘴,可他也是我爷们儿,我挖空心思卷裹他的物件何苦来的?”老太太看着她没好气她也知道,只把手里的单子王上呈递,“今儿只是封起这些物件单放着,以防万一。”
老太太仍旧将信将疑,接过来一瞧,千峰翠色秘色瓷罂两对,长曲流海棠式大花口霁蓝釉瓶四对,五彩穿缠枝花龙凤大盘六盏……
只贡品瓷器就近百,其他各色金玉象牙东珠锦缎,林林总总不计其数,老太太瞧过立时叫棠姑烧干净,看着卿妆道:“你以为拿着应儿的把柄,我就能任你为所欲为了?”
说不通道理,卿妆也不想和她周旋,“老太太认为这是大人的把柄,别人自然也会认为,这档口这样堂而皇之地搁在府中招摇过市我觉得不甚妥当,倒不如换上些家常的用一用,既趁手又安稳。”
“多此一举,终归是上不得高台盘的小家子气!”老太太嗤之以鼻,斜了她一眼,“我当是什么事儿唬得你这样,外头丁点风吹草动就能惊着已过百年的卫氏,笑话!何况朝中还有应儿周全,借他们的胆儿了,公主尚不足月就要出降,到时候卫氏如虎添翼,我瞧谁敢肖想!”
百年望族的底气还真格儿不是一般人家能企及的,卿妆只当自个儿多虑了慌了手脚,老太太既然不待见这样的,她杵在这儿也没多大用处,正要辞了出门就被回事的丫头把路堵了。
“老太太,三老爷和三太太来了,三老爷说要休妻,请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发火前,卿妆就避到顶里头的梢间去了,青安和初齐两个挤眉弄眼的,低声道:“奶奶您瞧,昨晚上咱还说这二位呢,今儿可真是来着了!”
卿妆瞪了她两个一眼,外头三老爷已然大踏步进门,规规矩矩地行礼却也没在母亲面前掩饰住火气,“老太太,今儿甭管您怎么打骂,儿子必是要休妻的!”
三太太跪在落地罩外头泣不成声,棠姑赶散了瞧热闹的小丫头们忙上跟前劝,“三爷这话怎么说的,您和太太数十年的夫妻起火拌拌嘴也不稀奇,回头互相赔个不是就罢,哪里这样严重,再这么着老太太可得恼了!”
三老爷容长脸,能瞧着年轻时的丰神俊朗,可约莫这些年纵情面色不虞,生气起来越发阴森,“棠姑劝也无用,我打定了主意,今儿来是和老太太回一声,族谱里把谢氏的名除了。”
“卫泰,我瞧你是疯魔了!”老太太一拐杖打得三老爷一个趔趄,拐头上的如意柄子直往他心口上戳,“为了个玩意儿似的贱妇要休了你太太,祖宗规矩礼法都不要了,年近半百的人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你的脸呢,脸呢!”
老太太叱骂,三太太跟后头哭,闹得三老爷都要疯了,目眦尽裂,“老太太打也好骂也好,今儿儿子就是死在您跟前了,我也是要休妻的!”
家里头近来没的人太多了,老太太压根儿听不得这个,掩着心口喘不上气来,“你要气死你妈是不是,我这么大把年纪了,看着儿孙们一个个都没了,你要不要我活了?你今儿要是死了,头一个来杀我!”
三老爷欲哭无泪,提袍子跪下,“老太太,真格儿不是儿子浑闹,您都不知道谢氏在家里那德性,过了晌午提剑把木禾儿穿个透心!木禾儿要是儿子的妾,她当太太的把人杀了片点事儿没有,可木禾儿终归无名无分的是条性命,如今可怎么料理?”
突如其来的变故,老太太即便怒其不争也晚了,“你立时把木禾儿给纳了,即便传扬出去,你太太打杀了个妾也无妨,我当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也值得这样闹!”
三老爷连连叹气,“儿子再无能岂能不想到这个,可纳妾定的契书今早上才往木家送,木禾儿至今还不算儿子的妾,今儿儿子上值得着信家去人早死过两个时辰,伺候木禾儿的丫头趁乱不备告到衙门里去了。”
“混账东西,混账老婆!”
老太太顺手一挥,盖碗砸在地上碎瓷四溅,指着三老爷太太直哆嗦,“还嫌家里不够乱,一个个没长性的东西,把家里祸害完了才算安生!还腆脸往我这儿来,休妻休妻,这会知道填窟窿了,怎么早不死了!”
三老爷一个头磕在瓷渣子上,鲜血横流,“老太太息怒,为今之计,儿子只有休了妻才能把卫家完整地从祸事里捞出来!”
老太太斥道:“你哪是避祸,是叫卫家死!”
160章 绸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