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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章 缘分[2/2页]

锦伶 沏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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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你,想着嫁进卫家总要压过你去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我痴心妄想,那道圣旨就和梦境似的,醒来都不晓得是真还是假。能见到你有了身子,怕是再不甘心也不成了,我是个不幸的人,不该陪在他身边。”
      她对卫应的心结始终不能放下,卿妆只笑望着她,听她絮絮低语,“我四哥哥的旨意都下来,原本该也死了心的,可没想到他能来救我。整整六天见不到光,你能想到我突然看见他来救我是何等样的心情,怕是这辈子也无法忘记他了。”
      卿妆起了坏心思,心平气和地道:“殿下是君,卫应是臣,救殿下于危难理所应当。”
      风花雪月的柔和便被这肃正的话拦腰截断,冯令瑜失笑,这样月朗风清的女人也开始有小心思了,情之一字实在叫人难以捉摸,“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激卫大人的救命之恩。”
      “殿下言重了。”
      别人妻妾面前把话说到这样的程度,已然是很失面子的事情,冯令瑜也不再提这些,只压低了声儿道:“今天叫你来是有些话说给你听,你回头转告卫大人,请他好生忖量。”
      先头卿妆就从她话里听出别的意思来,看起来这些天冯令瑜并不像外界所传悄没声儿查探民情去了,而是叫人硬生生关起来六天,至于她脱身后为何不据实而言,只听她说那些灶户也不大容易就罢了。
      那么前些日子她失踪就不是主动上灶户家里而是真格儿被人掳去了,关起来听到的几句闲言才是要和她说的话,冯令瑜踯躅了片刻才又道:“外面传言的半真半假,灶户活不下去是真的,里头的隐情我有些没和镇抚司与东厂提,那家叫敲断了腿的都是假话,人是叫填进了鬼涌那片河道。”
      她说话的时候脸色发白,卿妆听着也直皱眉,“是那些盐商将人逼死的?”
      “也不算是,那家灶户没什么银子,腿又瘸了,煎不出什么盐来。”冯令瑜抹了抹泪,“后头活不下去了要拿妻女抵债度日,人来拿人他反悔了就出面阻拦,因为寡不敌众,叫人投进了河里没上来。”
      卿妆问:“是什么人?”
      冯令瑜拭了拭泪,“有地痞无赖也有些官吏,听说还有盐商金家的人。”说起金家,她想起件事来,“我出来后听说金家也没了个姑娘,不过也有人说前两天在鬼涌附近还见过她的,人活得好好的还嫁了人,没如何。”
      既然人没死,金家为何要遮遮掩掩?
      冯令瑜说不晓得,“我只知道那家灶户的事儿,后来他死了,亲戚理道的心里记恨的很,左右没什么活路不如拼了命,就联合村子里其他受了冤屈的灶户想拦劫官船。等扣了人和官府对峙讨要说法,偏巧将我劫了去,因看我是个女孩子只当是个随船的婢女,说是这两日还要再劫一回。”
      官逼民反么,劫盐道官船几乎等同于揭竿而起了,倘或真格儿碰上了东厂或镇抚司,那村子这时候早叫夷为平地,什么冤屈也只能不见天日了。
      卿妆安抚她道:“殿下是有福的凤凰。”
      冯令瑜摇摇头,“我久在宫里原以为天底下都和宫中似的太平,虽有疾苦但总归是能过的去的,可如今看来不是这样,天下是我哥子的,有了疏漏我发现了就不能置之不理。如今是个好机会,卫大人谪居海陵不是个事儿,不如拿这件事做做文章,索性下劲儿料理了叫我哥子高兴高兴。”
      卫应不过是海陵太守府的笔贴式,真格儿越俎代庖冯勋不是高兴,反而忌惮了,但她终归是好意,卿妆俯身拜谢道:“我记下了,回头一准儿告诉卫大人,多谢殿下。”
      冯令瑜凄然一笑,“原先我拿你当妹子,心想着能住在同个屋檐下,如今没这个缘分了,可心思跟这儿撂不开了。你不必言谢,我能帮他的不多,就望着他能好好的,做不做首辅不要紧,这辈子平平安安也就罢了。”
      卿妆道是,“殿下深情厚意,是我们不是抬举了。”
      冯令瑜抬手,将兜帽戴上,神情掩在素纱后面模糊不清,“是我们缘分不到怨不得别人,你早些去吧,把这些告诉他也好叫早做准备。那些灶户过得不如意心中有气有恨,一朝得不着纾解越发制不住了,待闹得大了他也会受牵连。”
      卿妆起身告辞,又听她说:“往后……”
      往后如何始终没见下文,离了茶寮猛然听见里间低低地抽泣,压抑又苦闷,华氏站在门边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又将门阖上了,这会真走远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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