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别时候曾白衣话里有话,回来就跟卫应缠绵缱绻没来及问,这会得了闲她刨根问底,“什么礼,中晌我叫人给你传的信么,灶户的事儿还是金家?”
卫应说后者,“公主失踪镇抚司慌手慌脚,意图拿鬼涌怪力乱神的事儿延捱时辰欺上瞒下,威胁金家家主杜撰了金家姑娘叫鬼捉去的谣言,如今寻着了金家姑娘,那金家老头儿叫肇庆太守拿去问话才将实情抖搂了出来。”
曾白衣这人心术不正,为了戴稳乌纱帽恁的事儿都敢做得出,如今东窗事发也是咎由自取,卿妆摇摇头不爱纠缠在他的事情上,“公主说她被困得地方曾有人见过金家姑娘,她是不是同公主失踪的事儿有干系?”
“那倒不是,”卫应替她试了试茶水,送到她唇边叫她喝下,“上回你说金家姑娘和竹马有私情,定了亲事后俩私奔了,金家觉得失了脸面门风,月前就谎称人没了。本就要入殓掩人耳目,恰巧碰上公主失踪,镇抚司拿这事做了挡箭牌好缓和时辰,一拍即合成了事,才到如今的局面。”
左右他能从冯令瑜失踪的事情里脱身,旁人好歹她不大关心,斟酌道:“这事儿过了就剩了灶户的冤情,今日公主所言利用一二也不大妥当,那位新帝是草木皆兵,矛头时时刻刻对着你,正愁着没功夫拿你把柄来的。”
卫应抚抚她的脸说有分寸,“我不必出面自有人替我料理妥当,倒是你和德庆班被曾白衣盯上了就没有安生日子,收敛锋芒别叫自个儿心血荒废了,日后还得托太太帮个大忙,这会上海陵你就到老太太跟前好生住着谁也别见了。”
说起这个,卿妆又头疼起来,“上老太太跟前住有太守衙门的人守着,倒不怕曾白衣对我不利,可老太太那儿我该怎么言语呢?”她乜眼打量他,兴味盎然地道:“上回你可是怎么糊弄她,才肯放我出的海陵?”
“如何算是糊弄?”卫应有些不满意她的说辞,点点她脑门看她嫌弃地扒拉开他的手,这才笑道:“肇庆府有个顶大的观音庙远近闻名,我说你上这儿替老太太捐香油钱又给菩萨镀金身来了,老太太诚心向佛,自然对你此行甚是满意。”
这借口寻的倒是怪机灵的,卿妆有些遗憾,“这观音庙我早有耳闻,你该早些和我说的,我也好真格儿上庙里头拜拜捎带手也替你求个平安,回头老太太问起话来就不知道怎么样周全了,省不得拿十来年前的见闻说事儿了。”
卫应笑说不必,“捐金身是真事,前些日我叫人办去了,老太太不信使人问去也能问个门道。那儿香客众多,你身子沉不得便宜磕了碰了叫我怎么好,回头等孩子落地,你什么时辰想去替我祈福也不叫人提心。”
卿妆冲他扮鬼脸儿,“可得意你了,哪个是要替你祈福去了,你果真是个不知道脸面的,不正经。”
卫应勾唇一笑,“我要正经了,你肚子里这个小的可还得晚上几年才能和我打招呼,回头等我老了力不从心了,即便他和邓和似的要个弟弟妹子也没工夫了。”
听他说老,卿妆软了心想要劝慰他几句,可把话听完了脾气就上来了,手脚并用一顿揍,“哪个再要给你生,这个我也不生了,你爱要小的,自个儿接着养身子生孩子好了!”
卫应接了狂风暴雨似的一阵拳头,不气也不恼,反倒笑得越发开怀,将她抱上榻去凑到耳边戏谑道:“方才这小子跟我招呼过了,说盼着要瞧爹娘的,不生可不成,我听的真真的!”
卿妆捂着脸踹他一脚,闷在枕头里再不愿搭理他了。河道上有雾,过个半里地就瞧不清景致了,更不必提更远些的令人望而却步的鬼涌,这会十来个利落的身影伏进了比人头高的草堆里静默地望着河道,也不晓得等候的是那条船哪个人。
卿妆是隔天中晌前到的海陵,随意拾掇了两件衣裳就上老太太身边,也不晓得是替老太太捐了金身还是她小心谨慎的态度讨了巧,老太太和太太们只说了几句规矩就嘱咐她好生将养身子,另赏了几样补品就叫退出去了。
正屋里就剩婆媳三个,三太太看卿妆走远了才转过脸来同老太太道:“这么要紧的时候还是把给应哥儿娶太太的事儿先搁置吧,天还没亮,三老爷就来信了,河运都督家的小子掉进鬼涌死了,捞上来的时候浑身的伤。跟的又是盐道的船,两家爹妈闹得不可开交,我瞧着,近些时候总不对劲,有人闹鬼儿似的。”
215章 第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