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黑乎乎的肉干伸去。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不吃白不吃!”柳成文撇着嘴,吊着二郎腿一个人把肉吃了个精光,最后又喝了半碗蜜糖,吃完打着嗝回了自己房里。
夜幕中,柳家村家家户户烛火之间灭下,柳老汉才提着烟杆回家,到家中看见院里还摆在桌上的碗筷,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口。
烟杆憋在腰间,柳老汉挽起袖子收拾起来。
柳家的日子一如既往吵闹,相比之下,虞山山腰哪出木屋更像避世桃源。
江鹤一如既往在渡河帮贡,柳洛儿则在家中料理家务,把家里收拾妥当,门前菜地下的种子也纷纷冒芽,柳洛儿怕家里那种母鸡祸害菜苗,闲暇无事的时候,总会在家附近的林子边缘拾些树叶枯枝回来。
把树枝像江鹤打院墙一样扎进菜地外围,柳洛儿有捧着破瓦罐从林子里挖了土,一罐一罐往回运。
等土运得差不多,柳洛儿从屋檐下的水缸舀来一些水,把土个落叶和匀,她也不嫌脏,双手捧着泥巴往先前扎稳的树枝上糊,忙活小半日,泥巴糊了有膝盖那么高。
柳洛儿一头汗,怕泥巴粘脸上,她侧过脑袋在左右肩膀头蹭了蹭,才将汗蹭去。
忙活完这些,她走想起昨天夜里江鹤回来时,鞋子破了两个洞。她昨天拿江鹤换下来的些看了,除去鞋面大脚趾顶出来的两个洞,鞋底薄了许多,上头还有些沙石咯出来的印子。
柳洛儿脑海中甚至想象出江鹤忙活手里的活,脚被石子咯着却腾不出手清理的样子。
顿时绣眉微微蹙起,柳洛儿舀了些水净手,从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有拿来绣筐就坐在菜地旁、刚搭好架子的那处旁边做起针线活。
秋天的太阳不热人,伴随阵阵清风甚是舒爽。
院落里,柳洛儿在太阳底下坐着针线活,家里那唯一一只老母鸡在刚才和泥巴那处咯咯叫着打滚,时不时抖动翅膀爬土。
柳洛儿见了,不自觉扬眉弯起嘴唇。
她和江鹤的日子日渐安稳,初嫁给江鹤家里欠缺的东西如今也都慢慢添置齐全,家也越来越有了家的味道。
河滩上的沙石经过沙浪打磨,有些十分锋利,鞋底要做得更厚才行。
绣筐里还有上次给两个做鞋时留下的鞋底底样,柳洛儿找出两身江鹤不穿的旧衣裳,那衣裳也是在渡河上工是败坏的,原来破损一点,柳洛儿便会连夜打上补丁,江鹤第二日便能穿。
如今上面十来个补丁,左手袖口处不知被什么划破一道大口子,实在是缝不上了,柳洛儿才从江鹤换洗的衣服里,把这两身捡了出来。
这衣服之前洗过,现在也还干净着。没想太多,柳洛儿把底样与旧衣服贴平对齐,她拿着剪刀沿着底样裁剪,边缘莫约空出半指距离。
一双舒适的鞋子在制作鞋底时尤为重要,纳鞋底时,布料不能有一丝褶皱,故而柳洛儿在裁剪完后,便把材料好的布料放到床上,又用被褥压上。
等过两日再拿出来,布料便会变得平整,到那时方能开始纳鞋底。
忙完这些,柳洛儿又着手做鞋面。先前做的那两双鞋子,鞋底都是七层底,因着才入秋天气不算凉快,做鞋面时,柳洛儿只做了两层。但不过三天的功夫,江鹤已经穿坏了一双,今儿出门时穿的是新鞋子,估摸也顶不了两天。
这次鞋面也要多添两层才行。
生了锈的绣花针针尖有些钝,稍微厚点的料子就难以扎透,柳洛儿抿唇,把绣花针在发间蹭了两下,再拿下来时,稍稍使劲,动作比刚才顺畅许多。
一晃几日过去。
这日江鹤下工回到家里,柳洛儿就迫不及待把新做好的鞋子拿给他,花的心思多了,绕是江鹤再愚钝也看出了个究竟。
手里的布鞋比头两双稍稍重了点,捏在手里感觉十分厚实。
江鹤心里一暖,看柳洛儿羞涩有些红润的脸胧想伸手去碰一碰,又怕弄脏她的脸。
江鹤忙别开脸,声音沙哑却难掩喜悦:“我这鞋还都能穿,平日你在家多歇歇,别用忙活。”
柳洛儿是何等识时务,江鹤话音落下,她便笑着点头,低头间看到江鹤脚上那双鞋子,脚趾又快探出头,她道:“明天穿鞋子去吧?这双换下来,我洗一下补补。”
江鹤颔首,没说话。
等柳洛儿去厨房忙活了,他侧头衡量了一下,见柳洛儿没那么快出来,他出门到院子里打水冲了冲脚,末了回屋时动作刻意放轻不少。
第21章 柔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