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许久没有收拾,落了满屋子的灰尘,柳洛儿拿帕子捂住蒙住脸,又从虞山北边那块砍了两把竹子枝丫,把它们扎成一把,就把院里晾衣杆取了下来。
把编好的竹子枝丫用麻绳困在晾衣杆上,撑起来将屋檐的蛛网、灰尘一一扫落,清理完毕后,地上更是落了一地的尘土。柳洛儿把竹竿靠在院墙上,粗略摸去桌上的尘土,又扫去地上的,末了才起身去打水。
家里用水是之前江鹤引回来的山泉,挖了浅沟用腕粗的竹子引回来的,流水不大但足以够日常用的,前些日子柳洛儿一直住在柳家,缸里水满了溢了一地,如今踩上去一脚一个窟窿,柳洛儿怕滑到,刻意垫了一块木板。
将家里粗略收拾一番,已经日落西山,柳洛儿揉揉酸涩的后腰,伸手擦了额头薄汗,匆匆对付晚饭,夜里接着烛光照应,她把床上落灰的床单被罩又拆了下来。这样的大件儿家里洗不开,柳洛儿预备明儿一早去河边洗,到时候能用洗衣棒锤开。
原本还担忧一个人住家里会害怕,等洗漱完躺下柳洛儿便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柳洛儿抱着木盆架着洗衣棒就往河边去。柳家村村口的小河不过两丈宽,因着村里有水井的人家并不多,平日里大家吃水、洗衣灌田,全凭这条小河。
太阳还在山腰,云雾缭绕天地橘色一片,柳洛儿哈了一口气,空气中霎时多了一阵白雾。
日头看似很早,河边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来洗衣的婆子和姐儿,柳洛儿的到来引起不小轰动,那些年纪稍大的婆子们频频对她侧目,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悲色、仿佛家里男人出了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婆子们忍不住蹙眉交头接耳,时而指指点点。
“洛姐姐,这儿!”晨光下,柳莹莹左顾右盼,末了红着脸伸手招呼柳洛儿,柳洛儿见她那边的青石板上还有一块第二,端着木盆笑着走过去,“莹姐儿。”
河边是经年留下的青石板,早已被平日常来洗衣的夫人们磨得圆润,也不用粗糙石面会将被单划破。柳洛儿走过去后,木盆放在一侧水草上,床单被罩放在水里泡着,这里水流轻缓,也不必担心会被冲走。
“洛姐姐……”
“嗯?”柳洛儿轻轻应了一声,手里已经捞起被单擦伤皂角利落搓了起来。
“近日可安好?我听说……”柳莹莹侧头小心翼翼看了柳洛儿一眼,末了又低头洗着衣服,柳洛儿家里的事不是什么喜庆事,她也不敢问得明目张胆,于是话风一转,道:“前段我娘一直在家念叨,有些担心你。”
“让你和三婶担心。”柳洛儿手里的动作不见停下,搓了几下在水里轻轻一摆,清澈的河水中顿时晕开一层浑浊的黑水,过了许久才回道:“已经没事了。”
柳洛儿抬头见不少婶子都往她们这处打量,故而她侧过身贴近柳莹莹耳边,“昨儿我去了镇里,这几日江大哥便会回来。”
江鹤说过,七日内一定回来,若放在平日,这样胸有成竹的话,柳洛儿定会觉得江鹤是在安抚她,但那日钦差大人的话仿佛又响彻耳旁,她便对江鹤的话没了疑点。只是这消息柳洛儿还不敢往外透漏。
先前因为江鹤在渡河拿了双倍响钱,就有不少人议论纷纷,都觉得江鹤是走了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如今这消息要是再传出去,那些长嘴婆子们非再编排一个江鹤贿赂县令云云。
“那便好!”柳莹莹不由失笑,一双灵动的眸子流转,忽然瞧见河岸上走过来的一个人,脸上的笑意便收了,匆匆埋下头去。
柳洛儿见她这般,正要询问,耳旁就听见一道尖酸声音。
“哟,这不是江家的小娘子?”
柳洛儿寻声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李桂花。
今日李桂花和往日不同,着了一身鹅黄色的绵衫,斜挽盘龙髻,头上插着一支杏花镀银簪子,走路一扭一扭,平日看着面色蜡黄如今涂了胭脂打扮一番,竟也有五六分姿色。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的大变化?
柳洛儿心生疑惑,柳莹莹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一般,扯了她衣角低声道:“大嫂日日折腾,我爹本来想将她遣回娘家的,我娘拦了又拦,后来我爹才打消念头,不过如今却是要分家。”
李桂花见旁人得了好处,就像凑上去分一杯羹,每每不得愿回家总要折腾一番,不敢在萧氏和柳跛子面前折腾,却在几个小
第39章 长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