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看钱氏时，情不自禁皱起眉头心里暗自啧啧了几声，对那几个婆子议论之事也略有耳闻。
这钱氏，心是铁打的不成？
钱氏厉叫一声，抖着手上前推了其中一个婆子一把，“你这老不羞，老刁奴，俺们家的事跟你有甚子关系？手长伸到俺们家来了？哼，看老娘今儿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钱氏说着，手脚不停，又是抓又是踹得，那婆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多了血淋淋的一道，当下肯吃这个亏挽起手腕也扑了上去。
“断子绝孙的烂货，你竟敢挠我！”
两人就扭打在一团。
乡下女人打架不过就是那几招，抓脸扯头发，实在不行上牙咬，只是与钱氏对持的那婆子家里落魄的很，为了生计平日里又是砍柴又是挑水早磨出一身的劲儿，几番下来，钱氏脸上挨了几拳头，一点优势也没占上。
对于那不留口德、不堪入耳的谩骂声，街忙邻里纷纷咂舌，上前拉扯，几番周折才将人拉开。
沉旧的门板与门框相撞，发出一声闷响，屋里柳玉叶听着动静，放下绣绷子起身往外走。
“白眼狼，赔钱货，丧门星！”钱氏骂骂咧咧进了院子，而后坐在石磨上摸着脸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
如今钱氏散了一头花白头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配那身打槽穿的，已经磨损又破又旧的袄子，乍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个乞丐。
柳玉叶从屋里出来时，第一时间没认出来，等瞧出是钱氏，连忙迎了上去。
柳玉叶眉头紧锁，眼中担忧在见到钱氏那一脸青紫后愣了神，紧接着跺了跺脚，“娘，你这是做什么去了？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出去跟人打起架来了？”
钱氏在柳洛儿那儿碰了钉子，又在邻里乡亲们面前丢了脸面。顿时觉得心里头不大痛快，刚才那一架她也时挨打的时候多，这会儿心中那团火就一直堵在心口，无处可以发泄。
见柳玉叶非但没关心自己，字里行间还皆是数落之意，钱氏鼻孔扩张两下，喷出一口气一巴掌打在柳玉叶腰上，“喊什么喊？丧门星！都是些没用的赔钱货，一个个都敢趴到老娘头上来作妖了，小贱人，烂货……”
“不过是得了县太爷的赏识得了几两银子，风水轮流转，我倒要看看那小贱蹄子能猖狂到什么时候？”打了柳玉叶，钱氏心里气消散不少，她起身进了堂屋径直给自己倒了杯水，“有了钱财有几个男人能不是坏？等哪日被江鹤厌倦了，只求她不要落到我手里，若不然，哼……”
“当初娘那般待洛儿的时候可能想过会有今日？”柳玉叶抖着唇怒视钱氏。
刚才村里来了捕快，柳玉叶虽然没出去，但那捕快说话时之大，她隐约也听到一些大概知晓江鹤江鹤已经平安回来。
苦日子总算熬到头，柳玉叶正为柳洛儿感到高兴，这会儿听钱氏一番话，柳玉叶瞬时明白过来，原来她这娘还想着再贴上柳洛儿，再得些好处。
一想到这里，柳玉叶就气得手抖，可见钱氏没有得逞，她心里竟为柳洛儿感到高兴。
那傻丫头，总算是学会了反抗。
“你这话是何意？”用力撂下茶杯，钱氏面色阴郁。
“若我是你，只怕是早就躲洛儿远远的，有再大的脸面也不敢贴上去。”柳玉叶不甘示弱，“偏生的娘，做了那些烂事还跟个没事的人一样，街坊邻居挨得这么近家里一点动静旁人都清楚得很，如今又这么闹了一通，不知又有多少人看咋们家笑话。”
柳玉叶打小和柳洛儿亲近，姐妹二人感情极好，之前因钱氏背地里打柳洛儿一事，柳玉叶便耿耿于怀，如今又听钱氏不分青红皂白地数落，柳玉叶的心里顿感愤愤不平。
柳玉叶进过了柳洛儿整日以泪洗面、魂不守舍的模样。当时柳洛儿是怎么求着钱氏的？钱氏又是如何对待的？
钱氏那冷眼旁观，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作为，莫说身处深渊的柳洛儿，便是柳玉叶也寒了心。
柳玉叶虽不曾读过什么书，大字不识一箩筐，但至少比钱氏明事理。
“你……你！”钱氏拧着眉头，回想起刚才外面那些人的眼神，仿佛也都想柳玉叶说的那般，那些意味深长的笑意分明就是嘲笑。
只是眼下比及那些人的嘲笑，柳玉叶这样跟她说话的态度，才是最让钱氏气氛的。
当下，钱氏冷笑一声，挽起袖子扬着手，朝柳玉叶走了过去。
第41章 脸真大[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