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群女人看到将离的容颜时，一个个激动地跳了起来。
惊叹不已。
大抵没有想到她们的先生，有这么一位兄长。
眼底流露出来的欲念那么深，直到轮椅声慢慢清晰，她们才变了一副模样，瞬间恢复了平静，甚至脸上还起了一丝惧意。
“小狸，怎么把人带到了这里？”徐长墨言语之中含了一丝责备，冷冽的眼神扫了一圈，沉声道，“她，不是你们能招惹的，心底有点数。”
言毕，我便跟着他们离开，依旧觉得这是一座牢笼，关在这里面的女人，就跟笼中鸟一样，任由徐长墨宰割。
夜色颇深，再没有下山的路，我们便留在了山上。
“徐长墨跟你说了什么？”我问将离，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明明心底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但却还是问了出口，似乎这件事情从将离的嘴中说出来，才会让人心安。
将离摇头：“说得是如何复活将家人的事情，都是过去的白骨，何曾需要复活？”
“将家人？”我轻声道，却没有多说什么。
烛火摇摇欲坠，这山上的夜，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才刚刚睡下，在将离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蜷缩起来，便听到一阵凄厉的喊叫是女子的声音，本不想去掺和这样的事情，可是那喷洒溅起的血，在窗上慢慢画下一个诡异的痕迹。
我心底惊了一把，将离急忙捂着我的眼睛，可我还是看到了。
那硕大的蛇头，蛇尾巴还在摇动，它生生撕裂了一个人，生吞活剥。
无数的小蛇，卷在那女人尸体上，将离说这就是不让我连夜下山的缘由，这山上的东西，到了晚上便没了灵性，不管是谁，只要出了这屋子，它们便会杀了。
就算是徐长墨，也不能阻拦。
我听了，唏嘘不已，都成了这样，为什么还要将这些东西养在身侧。
将离叹了口气，目睹了那样血腥的一幕，这一晚我便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他倒也随性，跟我说起徐长墨的事情，还要那一只狐狸，一只猫，一条蛇的故事。
他们将家的人，似乎都很恋旧。
“徐长墨的母亲，是将家尊贵的小姐，养在深阁当中，足不出户，真如书上说得那样。”将离轻声道，可是这样中规中矩，深知大家风范的女子，却忽而疯了。
“一次将家祭司，上山的路上，她母亲的人跟大部队脱离，她在山中迷路。之后回来，人变得神志不清，说什么有人要来迎娶她，许她一生一世的承诺。”
这样的事情放在将家那可算是大事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这样的话，传出去，将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再说了，那会儿将家有意把自家小姐嫁给摄政王，攀一高枝儿，可偏生她母亲变成了这副模样。
整日里念叨着，等良人归期，便是娶她之时。
将家主母询问那一日，山中发生的事情，可是一同迷路的人都没有察觉出异样，唯独这位小姐，也就是徐长墨的母亲，说是遇见一位俊俏的郎君，良人暗生情愫，互相许了婚约。
这事儿落在将家，那是会成为耻辱的。
主母强行将徐长墨的母亲软禁在家里，可是这样依旧阻挡不住，那与徐长墨母亲见面的男人谁都没见过。
半月之后，他母亲有了身孕。
当家主母强行将这事儿压了下来，本想着流了那孩子，可是不管她用什么法子，一直拖到十月之后，孩子呱呱坠地，便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徐长墨出生，给了将家一个由头。
“从此被逐出将家，算是半个将家人。”将离沉声，这是古时大门大户之中的规矩，谁坏了规矩，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我听得唏嘘不已，也难怪徐长墨这会儿看着，性格有些阴郁，从小性子便有了怪异，如今倒是越发的诡异了。
“那徐长墨的父亲，到底是谁？”
“算是个本事人，只可惜早亡。”
照着将离这话，徐长墨的父亲，是一只鬼，徐长墨也是半人半鬼之身，也难怪将家不惜任何的代价，也要将徐长墨逐出家门。
门外是悉率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敲门，将离轻声道：“不必理会，他们只是想进门来，开了门，便会扑上来。”
“这里这么怪异，徐长墨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儿？”
“他父亲留下来的宫，他肯定要继承，离了这儿，徐长墨只有死路一条，换言之，他的命根源就在这儿。”
将离沉声，他抱着我，就这也坐在这儿，坐了一夜。
说得是徐长墨的故事，可我分明从他的眼底看出了几分情愫，那也是他母亲的故事吧，只是没有徐长墨这样的惨淡。
“留在将家，是责任。”
“如果可以复活你的母亲，你的妹妹，你会怎么选择？”我轻声道，这是徐长墨问将离的，如今换我来问他。
这不是什么生死抉择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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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要了我的性命。
“媛媛，睡吧。”
他的声音清亮，目光灼灼，攥着我的手，微微收了一些，他说不要害怕，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死，他也会陪着我。
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我吸吸鼻子，侧躺下来，任性地把自己的背留给他。
这是我赌气的样子，可他好似内心清楚，伸手揽着我的腰肢，我俩贴得很近，能够感觉地道彼此的温度。
窗外的光，渗透进来，刚闭上眼睛，便有人来敲门。
徐长墨一袭黑衣，戴着一顶很怪异的帽子，靠在那儿，笑笑：“他们的尸体，我找到了。”
“在哪里？”
“怕是你也想不到，渠渊。”徐长墨沉声，“藏在深渊底下，一共三具尸体，你母亲，你妹妹，还有一个小孩子。”
徐长墨说那小孩的身世暂且没有查清楚，但是他母亲他妹妹都在。
“将沁死的时候，你发过誓的，怎么选，我想你该清楚了。”徐长墨视线落在我的身上，那意味分明的一眼，让人感觉特别的诡异。
徐长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故而说话的时候，更多地在看将离的神色。
“去看一眼。”
将离沉声。
“知道你警惕，非得过去瞧一眼，我姑且算是半个将家人，这辈子也没骗过你，倒是不信我。”
“把她们带回来，渠渊冰寒，她们的尸骨埋在那儿，太久了。”
“比起尸骨，禁锢的灵魂才难呢。”
徐长墨忽而笑了，他眯着眸子：“再怎么，也比我母亲好得多，后半生活在阴郁之中，那个男人却有了新欢，她苦苦撑着把我拉扯大，过地却是那样的生活。”
徐长墨点到为止，可我还是能够感觉道他所说的故事。
我叹了口气，徐长墨笑了：“姑娘因何叹气，你的生活倒也可以，虽说母亲自小去世，可这日子也算是无忧，倒是兄长出现了，扰了你本该平静的日子。”
徐长墨笑得很诡异，忽而凑近过来：“不，该叫嫂子才是，那嫂子知道，兄长费尽心机也要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我愣在那儿，脸上略微有些尴尬，给将离投去求救的神色。
将离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从一开始，我心底很清楚，我们之间不是偶遇。
就算那一场冥婚，也绝对不是。
可我不曾去触碰，也不敢去质问，这层隔在我们之间的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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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渠渊，跟我想象当中的很一不一样，在人界与冥界相接的地方，是一个很深的峡谷。
风凌冽，吹过来割得脸生疼。
徐长墨在之前就来过这儿，替将离母亲她们敛了尸骨，就堆在那杂草旁边。
“生怕他们找来这里，才没带回去，现在你来了倒也好了。”
“劳烦你了。”
男人怔在那儿，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连步子都不敢往前面迈，他身子都在颤抖，我轻声道：“过去吧，尸骨寒，不能娇羞放在这儿。”
“是我的过错。”
“与你无关。”徐长墨轻声道，“将家那帮畜生的过错，为什么要揽在身上，将沁死得那样惨，临死之前，让我把摄魂铃送给你，可我哪里还能找到你的踪迹，你早被将家人带回去了。”
只因为将离是个男儿，才逃过一场场杀戮，被将家人蒙骗在鼓里，以为他的母亲妹妹尚且安在，可是呢。
直到后来，他才直到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他颤抖地将那白骨敛了起来，用麻布一层层包裹，渠渊这儿冷冽，风很盛，吹得我脸疼，可是看到将离这副样子，我才深知，男儿心底还是有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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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徐长墨这样说道，可是将离忽而顿住脚步，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总归他的手一抖，尸骨落下，他就那样站在那儿，忽而跪了下来。
他抱着头，我想上前，徐长墨一把拦着我：“嫂子，他不走出心魔，你们之间不可能走到最后。”
“你什么意思？”我沉声，不懂徐长墨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你没看出来，这就是他心底的魔怔？”
徐长墨笑了，那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想知道，他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徐长墨说这就是将离的故事，也是将家的丑闻。
昨夜还听将离说了他的故事，这会儿就要在这里听徐长墨说将离的故事。
“将沁的存在，其实鲜少有人知道。”徐长墨低声，“哪怕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将家最小的女儿。从小当成男儿养着，学的本事与将离不差。”
将沁自幼修习将家秘术，被秘密送入皇宫当中，与当时的太子一同学习。
旁人不知她是女儿郎，权且当成了男儿，就连那太子，也把将沁当成了男儿。
“她与太子出生入死，关系非比寻常。可她终究是个姑娘家，有些事情，断然是看不透的。”徐长墨沉声，“那年，皇宫为太子选妃，将沁站在旁边，替太子选妃，心底却也是存了一丝异样。
可是将沁不知自己心底在想什么。
“新选的妃子，出自季家，与将家算是死对头，而这位新任太子妃，处处与将沁作对。将沁自幼与男儿无异，心思也是单纯，没有多想，可是偏偏，季家这位不是省油的灯。”
季家太子妃设计，本想陷害将沁，可谁知道，阴差阳错，将太子和将沁两人留在一间屋子。
“太子知道将沁的女儿身，心底也是震惊，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替将沁将这一切给隐瞒下来。或许从一开始，心底就存了一丝爱，只是他们不曾知道。”
之后的事情，将沁开始疏离太子，可是太子怎么可能放任她这样。
“将沁跟季家那位的矛盾越发深了，与太子之间的情愫也变得很怪异，再也不是哥们的情谊。”徐长墨沉声，“恰逢此时，将家陷入朝堂斗争，深陷囫囵，自身难保。季家那太子妃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知道将门秘术，说将沁操控了太子。”
本就认不清自己感情的太子，真以为自己被将沁所蛊惑。
再加上当时帝王的威压，太子的选择尤为重要。
“将沁当初为了保下将家，可以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她冒死入东宫，太子不见她，她也是有办法潜入东宫。
“最后的结局，自然惨淡，可是将沁一命，保下了整个将家。”徐长墨倒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将沁中了季家那位的计，被带到了太子跟前。
“太子最后还是许诺将沁，救下将离，可是将沁，却要长伴太子身侧，而此时，季家那位倒是厉害，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将沁女儿郎的身世。”
这件事情终究牵扯太多，将沁本就像是一枚不定时的炸弹，绑在这些人的身上。
我内心翻滚，脑海当中仿佛出现了当时的画面，出现将沁与太子，两人互相折磨的画面。
“将沁最后被送入军中，被人活活……”徐长墨忽而扼住喉咙，不再继续说下去，我愣在原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视线落在将离的身上。
他抱着头，陷入无限的噩梦当中。
“将沁救下将家，却被将家视为耻辱，毕竟她是被那群恶心的男人活活折辱而死的。”
那年将沁尚且小，将离被囚禁，将家无人能救她，唯独只有那位尚且还有几分交情的太子，只是季家太子妃太过心狠，借着帝王的权威威胁东宫，直接逼迫太子收手。
“你是说，将沁是被男人……”我重复这句话，知道这对于女子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我不敢想象，那个勇敢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徐长墨点头，他说他见过将沁，是个开朗的姑娘，他也见过临死之前的将沁。
“我本可以为她敛了尸骨，可是将家人心狠呢。”徐长墨低声道，吸吸鼻子，再没有更多的声音。
难怪将离会这样，就算是我，怕也走不出这些阴影，那是多痛，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那该是多么的痛。
我看着将离跪在那儿，忽而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就算将离做了那样的选择，我也万般怨不起他。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他们。而是告诉你，这是将离的心魔。”徐长墨说不该让将离去做选择。
“可我与耶??亩脑谇埃?阋仓?赖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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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墨轻声道，他与耶??叵捣饲常?埠芏???男宰樱?斐つ?狄??换嵴娴亩晕叶?郑?踔敛换岫越?攵?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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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吸鼻子：“可是耶??鍪拢?乩淳龆希?荻尽！
“你是这样看待藏在自己身体里的那个人吗？”徐长墨这样问我，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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