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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鬼门灭[1/2页]

诡嫁 白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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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尤攥着我的手,颤巍巍地开口:“阿九,你现在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好,求求你,去跟师父说说吧,我不想死。”
      “阿尤。”
      我沉声,她与我一样,都是鬼面人的徒弟。
      只是我在鬼门三年,便被送走,阿尤却是一辈子脱离不出鬼门,她的眉宇之间隐隐可见一个鬼字,那是鬼门九道旧部才有的标记。
      “我可以告诉师父,席明睿在什么地方。”阿尤拍了一下脑袋,好像是找到什么解决问题的奇妙办法一样。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我忙拉住阿尤生怕她会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不用了,师父要的不是席明睿,而是他身后那个人。”我沉声,阿尤脸色惨白,她并非怕死,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阿尤喃喃,摇头:“不行,我们扶持席明睿上去坐上这个位子,也是因为那个男人。”
      “既然怕死。”
      “阿九,你怎么偏向师父了。”阿尤问我,说我不再是以前那个阿九。
      我笑笑,却没有说话,心底很清楚,以前的自己兴许真的会仗着鬼面人的喜欢,做一些越格的事情。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荒唐。
      “没有偏向谁,只是告诉你,师父要的是什么?”我轻声道,阿尤愣在原地,反反复复跟我说,小柴是怎么死的。
      她眼底的慌乱特别明显。
      “小柴为什么要去见将离?”我凝声,看着阿尤,阿尤愣在原地,她摇头,说她也不清楚,小柴为什么要冒死去做这样的事情。
      我想安抚阿尤,可是她依旧内心激动,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变得很焦躁。
      “阿尤,不如你跟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吧,师父死了之后,你们又做了什么?”
      我看向阿尤,她忽而就愣在那里,神色稍稍镇定一些,我知道这样才会让她说出真相。
      阿尤说其实当初的九个弟子,都该成为鬼门九道每一个门的负责人,可是那时候,三师兄叛变,恋上某制药集团的千金,不惜想要出卖鬼门药方换取心头好。
      “师父怎么可能容忍三师兄做这样的事情。”
      三师兄死了,死得很惨,头被割下来,放在制药集团总裁的办公室里,那位千金因此得了精神病,阿尤说其实师父一直都很残忍,只是对待九位弟子略微好一些。
      鬼面人那样的人,制药顺着他的意思,不会有过多的责罚,可是偏偏三师兄追求他的爱情。
      “从那之后,师父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待我们更加严厉,恰好那时候,你来了鬼门。你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个。”阿尤记忆深刻,她说那时候大家都很小,可是我的年纪更小。
      鬼面人对我很好,也不要求我学本事,就跟在那群师兄的身后。
      “其实那会儿挺羡慕你,什么都不用学,在鬼门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后来,见到那个女人,我才明白。”
      阿尤说得那个女人,是鬼面人放在心尖的人,她生的与我很像,这是阿尤的原话,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很可能一眼看过去,都会以为我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那女人来势汹汹,把师父打成重伤,师父也不还手。”
      阿尤说那才是爱得卑微,她以为鬼面人不懂爱情是什么东西,可是没想到师父竟然是那样痴情的人。
      “那个女人叫萝夏,是师父的旧情人。”
      阿尤低声道,她说萝夏来鬼门的那几天,他们就像是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一样,特别的凄惨。
      萝夏恨鬼面人,折磨鬼面人,甚至带了他的仇人来鬼门。
      “那是一场屠戮,鬼门死了三十七人,我至今还记得,躲在门后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阿尤低声道,她说这辈子也想象不到,师父那样的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愣在原地:“萝夏?”
      “嗯,萝家千金,与师父青梅竹马,只是师父为鬼门中人,后来不得相见。”
      阿尤说她也只是听说,萝家因为鬼面人家破人亡,他唯独留下萝夏一人,可惜萝夏有自己心尖好。
      “师父纵容她,宠着她,不惜用鬼门三十七个能人异士的性命,去博取萝夏一笑。这就是区别,鬼门人心心寒,可是能换来什么?”阿尤凝声,浑身都在颤抖。
      我摇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总觉得很怪异,很震惊,听到这样的对话。
      阿尤继续说:“阿九你不一样,你生得与萝夏很像,那次之后,师父将你囚禁起来,折磨你,狠狠地折磨你。”
      阿尤说我被关了起来,作为萝夏的替代品,鬼面人知道我不是萝夏,也很清楚萝夏不会与他待在一起,更知道现实生活中的一切,可是他依旧将我带了回来。
      我被狠狠地折磨,阿尤说她再见我的时候,我瘦如柴骨。
      “阿九,我们都清楚,你恨师父。”阿尤说我那时候,小小年纪,眼神看人,都是带了浓重的恨意。
      “可我没有想过,你会替那人打开鬼门结界,放他入鬼门,甚至亲手折断了师父的鬼骨。”
      “阿尤,我想不起来了。”
      我低声道,阿尤停下来,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我们彼此对视一眼,我想不起来当时的事情,可是循着阿尤所说,也能摸到这件事情的一二,我大概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
      因着鬼面人对萝夏的爱,我成了一个牺牲品。
      我摇头:“那么,当年萝夏带来的人,是不是就是如今扶持席明睿入鬼门的那个人?”
      阿尤点头。
      她说报应来了。
      “他是谁?”
      我问阿尤,阿尤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她不能说。
      “阿九,你我都会死,我们都是鬼门复兴路上的棋子,是我太傻,仓皇之中来找你,以为就这样会有办法。”阿尤喃喃,她猛地站起身来,步子摇摇晃晃,不甚稳定。
      眼看着脚下一轻,就要一头栽下去一样。
      我心底难受,看着她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往前面走去,心底不是滋味,却也不敢伸手去扶她。
      阿尤喃喃:“都要死了,都死了吧,鬼门九道早就不该存在了。”
      我还沉浸在那段记忆的震惊当中,第二天就传来阿尤吊死在自己房里的消息,鬼门上下一度震惊。
      而鬼面人自从那天杀了龟丞相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那两个扮作黑白无常的人来找过我,也只是送了些吃的,说了几句阿九姑娘与早前不一样的话,便再也没有出现。
      我意识到自己被囚禁了。
      那是在七天之后,鬼门弥散着奇异的氛围,四周都是香的味道,还是湖面上弥漫起来的水雾,我坐在房间里,门外是厮杀的声音,很吵,我却僵坐在那儿。
      做了七天噩梦,我找不到耶???荒芸吹剿?淼敝心钦殴砹场
      嘭——地一声,门被踢开。
      有人从外面进来,房间里一片漆黑,我就坐在地上,心力交猝地那种感觉。
      来人压着嗓音,喊了我一声:“阿九?”
      才惊觉是裴青衫,我慢慢抬起头,保持一个动作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浑身僵硬,我眼眶里面蓄了泪水,猛地一闭上眼睛,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裴青衫,你怎么来了?”
      我喃喃,心底苦涩,鬼面人说他杀了裴青衫,我一度以为裴青衫已经死了,可是再见到他,为什么会有一种激动的感觉。
      他说我傻,他怎么可能会死。
      “我听说你被抓到这里,就过来救你,现在鬼门一片混乱,你便跟我走吧。”裴青衫低声道,他伸手,见我不为所动,强行地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地上冰冷,我身上更是凉。
      裴青衫问我这是何必,何必要折磨自己。
      “不是的。”我喃喃,想告诉裴青衫,其实并非我想折磨自己,而是被囚禁之后,心底没了念想。
      我甚至一度想要以死来逃避。
      鬼门沦陷,被人攻破,来的那群人,身上穿着白衣,一黑一白两股势力,瞬间纠缠在一块儿,像是阴阳八卦似的,就在眼前颤抖在一起。
      我被裴青衫抱着,上了离开鬼门的那艘船。
      船上的人很多,可我被遮着脸,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恍惚之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猛地抬眸,看过去,将离站在船那边,与旁边穿着白罩衫的人,相谈甚欢。
      他们说什么,听的不是很清楚,大概便是趁着鬼面人受伤,一举攻破鬼门,将鬼门九道那些能人异士招为己用。
      我看向裴青衫,他面容紧绷,视线死死地落在前面,我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裴青衫也算半个鬼门中人,可如今听到有人说要灭了鬼门,却也半点心思没有。
      大抵看来,鬼门是真的不会留人,起码在我看来,鬼门是一个不值得流连的地方。
      “怎么了?”裴青衫低声,问我在想什么。
      “我想师父他,现在想做什么?”我喃喃。
      “萝夏回来了,他去见她。”裴青衫低声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我弄不明白,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鬼面人去见萝夏,鬼门失守,我隔着岸,看那片烟火慢慢起来,裴青衫说鬼门的繁华,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算不得数。
      “鬼门早该退出了。”裴青衫凝声,声音微微颤抖。
      他说是鬼面人执意要留下鬼门,才有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如果一早就将鬼门解散,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
      “他兴许在等他爱的人回来吧。”
      我低声道,萝夏是怎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从这些人的嘴里可以听得出来,鬼面人爱萝夏,爱得很深,甚至超越了他自己。
      裴青衫没再说话,我们到了湖岸,便从船上下来,走那条很偏的小路,一路消失在黑暗中。
      我转过身去,看了将离一眼,他也遥遥地看我,低声说了一句:“阿九姑娘,就这么与鬼门诀别,心里不难受吗?”
      “说得什么话,我与鬼门,哪有那么多的纠缠,倒是忘了恭喜将公子。”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睡那么多年的母亲和妹妹都能醒过来。”
      将沁醒了之后,将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将沁也在船上,只是她没有下船。
      那看向我的眼神依旧有些恨意,就好像是我害了她,害她成了现在这样。
      “与将沁说说,兴许那个长的跟我很像的人,是萝夏呢。”
      我转身,再没有说话。
      裴青衫说我料事如神,当初害了将家那位妖女,就是萝夏。
      我错愕,转头看了裴青衫一眼,跟在清风岭看到的裴青衫不一样,我甚至觉得眼前这个裴青衫是个假人。
      “萝家很厉害,爪牙遍布各种势力,将家不是对手也很正常。萝夏的眼睛,是魅惑人心的瞳孔。当初东宫那位逃不出去,如今鬼门这位也逃不出去。”
      裴青衫自嘲般笑笑,说东宫那位明明知道萝夏是妖女,可还是请进了皇宫,无非是为了麻痹自己。
      “借着萝夏的名声,对将沁下狠手。”
      “呵。都是一些自私之人,说什么情爱,什么深爱,不过如此。”
      我往前面去,裴青衫问我接下来要去哪里,我浑身难受,肚子也饿得很,在鬼门这几天,简直是被活活虐待。
      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可是如今再想来,一件件梳理起来,却发现天大地大,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笑笑,迈开步子往前面去:“过我该过的生活,回去先大吃一顿。”
      “你……”
      裴青衫想说什么,我魅力惠他,自己紧固离开。
      我坐上了回去的车,也不管裴青衫是不是跟在后面,眼前一片迷糊,只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变得缥缈虚幻,这不该是我来承受的。
      我也不属于这个藏在地下,阴暗的世界。
      很多的东西在传承中丧失了与时俱进的本事,就该被这世界抛弃。
      我坐在烧烤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却发现自己再也融入不了这个社会。
      大抵从一开始,画末锦去世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回不去了。
      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这段时间获得最大的成就,大抵就是抛却前半生与手机相伴的日子,这会儿又拿回手机,总觉得很怪异。
      我打开微信,看到了久违的猫咪头像,还有那一行字,忽而泪目。
      “我回来了,二媛子。”
      落款是阮绪。
      那个废弃很久的名字,就像是埋在心尖,慢慢蔓延开来的藤蔓一样,也像是猫咪爪子,不断抓着我的内心,我很难受,握着酒瓶子哭成了泪人。
      电话响了,一个未知区域的来电显示。
      我本来对于这样的号码,是绝对不会接的,可之前看到阮绪的留言,鬼使神差让我接了这个电话。
      对面那头传来轻快的笑声。
      “二媛子。”
      “阮绪。”我喊了一声,他在那头笑,笑得很灿烂,一如当初还在我家隔壁住着一样。
      他问我最近还好吗,我摇头,握着手机哭了起来,把这些天的委屈隔着屏幕哭了出来。
      “来机场接我,我刚回来。”阮绪笑笑,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脸,有小虎牙的那张脸,我没多想什么,开车就往机场那边去。
      入夜之后的机场,也没那么安静,这是城市最热闹的地方,我看到裴青衫遥遥地看着我,可我下意识躲过他,不愿意与他四目相对。
      阮绪走过来的时候,依旧那般不真实,他长得高高瘦瘦,生得白净,以前就是女孩子暗恋的对象。
      在我上中学那年出国,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
      叮铃铃。
      耳畔是镇魂铃响起的声音,我明明看到裴青衫焦灼的神色,却还是攥着阮绪的手,他的手冰冷,身后腾起黑色的烟雾。
      “怎么就想着回来了?”我问阮绪,招魂铃的声音更响了。
      “想你了,就回来看看。”他笑起来,依旧那样阳光,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们之间太过疏离。
      “在那边不好吗?有人欺负你?”我沉声,阮绪神色变了,说怎么可能会有人欺负他。
      我笑笑:“你想听,我这些年遭遇了什么吗?”
      “二媛子,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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