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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荔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跑到石河村来动粗。
      最重要的是,这么多人同时出现在石河村,村里的人竟然不知道。
      随着石河村的生活越来越好,大家手里的积蓄越来越多,家里值钱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安国邦担心会有小偷小摸现象,担心有人过来踩点,所以每天安排六七十岁的男人在村里走走看看。
      特别是在别的村出现拐子后,安国邦在村里成立了治安队,负责村里人的日常安全。
      但现在,这样一群人怒气冲冲的带着家伙跑到清河酒厂来撒野闹腾,竟然没有人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荔浓不知道。
      傻蛋为了护住酒和对方打了起来。
      这些酒是安九爷的命,也是傻蛋的命。傻蛋为了护住酒而被打得鼻青脸肿,可惜,很多酒坛子还是一个接一个地被打破,酒坛子里的酒喷涌而出,溅在、喷在傻蛋脸上身上,让他双眼发痛。
      傻蛋拼了命的想要护住酒,但发现自己什么也护不住,只能眼睁睁大看着酒坛子被打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各种酒水流了一地。
      然后被人践踏。
      他付出所有心血酿出来的酒成为了别人的地底泥巴,随意践踏,随意作践。傻蛋气愤得双眼发红,嗷叫一声,握着拳头就朝着人砸过去。
      一圈一圈,拳头发红发肿脱皮全是血也不知道疼。
      因为心太疼太疼了。
      疼得他想要咬人。
      傻蛋发疯一样的乱踢乱打乱咬,但因为年轻小,而一次次被人压着揍。
      安荔浓一边护着安九爷躲起来一边大喊,希望酒厂的工人还有村里人能尽快赶过来。
      这个时间,清河酒厂的大部分工人都在山上摘果子,包括傻蛋和安九爷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厂里。
      而对方人数太多,轻而易举就压制住了。
      安荔浓大喊,“快来人啊。”
      “救命啊。”
      “快来救人啊。”
      当初考虑到扩建,考虑到卫生问题等等因素,清河酒厂的位置比较偏,距离村里人的旧房子都比较远,更不要说新房子。
      新房子距离酒厂比较远,即使安荔浓喊破了喉咙可能也没有人听到。特别是,这个时间村里人可能都在山上开荒种青梅。
      春耕过后,田里的活计不多,村里大部分的青壮小伙都在参加开荒。
      安荔浓急得要哭。
      “酒。我的酒。”安九爷捂住心口,疼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心口好像破风箱一样,噗呲噗呲。
      酒是安九爷的命,看着自己辛辛苦苦酿出来的酒被砸,被糟蹋,安九爷激动得想要和人拼命。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力气,安九爷真的要扑上去打人咬人。
      “我的酒啊。”
      安九爷急得心口发颤。
      太可恨了。
      闻着浓郁的酒香,看着流了一地的青梅酒、桑葚酒,还有其他的果子酒,安荔浓红了眼。
      这些都是钱啊。
      是石河村人的心血。
      从开荒到种果树再到结果,最后到酿成酒,凝聚了多少人的汗水?凝聚了多少人的心血?最后却被人砸了。
      酒流成河。
      而听着那些人一边砸一边骂,安荔浓也明白了,妒忌。
      妒忌石河村人能过好日子,妒忌石河村人能有车有房有分红,妒忌石河村人的日子欣欣向荣......
      因为妒忌而眼红。
      眼睛一红,心就黑了。
      再加上城里气氛不好,所以这些人的胆子就大了,借题发挥,开始发疯发狂。
      最后的挣扎,最后的疯狂......
      安荔浓没想到会影响到石河村。
      这些人多数是清河镇和附近村的小混子,自己不愿意付出劳动却羡慕别人能过好日子,然后想不劳而获。
      想要抢。
      抢普通人的确犯法,但抢地主老财不会,因为的地主老财人人得而诛之。
      呵呵。
      安荔浓真的要气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住手。”安九爷真的要哭了,“啊。我的酒,住手啊。”
      “小荔枝,快,快救酒。”安九爷推着安荔浓,让她保住酒,特别是那些几年前酿的第一批青梅酒。
      每酿一批青梅酒,安九爷都会留出几瓶来留念。安荔浓也赞同,还说等以后开个以清河酒为主题的博物馆,让人参观欣赏。
      不同的年份不同的气候,水果质量不同,酿制出来的水果酒的味道和颜色也不会完全一样。
      但现在,这些酒全部被砸了。
      一瓶不剩。
      安九爷满脸泪,一脸的绝望。
      “小荔枝。”安九爷颤抖着手,“我的命啊。”
      眼前的一幕幕和记忆里的一幕相重合。
      曾经,也有人冲进师傅的酒庄,疯狂打砸......一边砸一边骂。那时候流了一地的酒,空气里全是酒香......
      嘈杂声,打骂声,酒坛的破裂声,酒流成河的潺潺声......汇合成刀,狠狠的砍在安九爷心里,让他分不清现在还是过去。
      “师父......”
      记忆的最后,师父倒在了满是酒的地上,酒花四溅。
      安九爷双眼发黑,看不真切,他好像看到了师父,也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安九爷眼神涣散,在迷迷蒙蒙像雾像烟像云中看到师父正朝他伸出手说,小九。
      第一次见师父,安九爷已经不年轻了经历了世态炎凉,但听着师父饱含慈爱的叫他小九,他就知道自己也是有人疼爱的。
      小时候家里穷,安九爷被父母送走。当时,父母说,留在家里只能被饿死,离开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父母让安九爷不要恨他们,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但凡有一点点可能他们也不会送走自己的孩子。
      他们知希望安九爷能活下去。
      再艰难,也要活着。忍一忍,挺一挺,熬一熬,就都过去了。这是父母对安九爷说的最好一句话。
      为了让孩子活下去,古墓饱含热泪的送走了安九爷。
      的确。
      虽然很艰难,但安九爷活了下来。而他的很多兄弟姐妹,都没能活到成年。但很多时候,活比死更难。
      小小的孩子想要活下去,经历的艰辛和困苦只有自己知道。
      曾经,安九爷怨恨老天,怨恨父母,甚至想着,与其活得艰难,还不如一死了之,解脱了。但遇到师父后,安九爷感激老天也感激父母。原来,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让他遇到师父。
      遇到师父,安九爷知道什么是疼爱。
      如果生命能重来,他愿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只为能遇到师父。
      可惜,后来,师父死了......死在他面前。
      安九爷满脸泪水,呢喃,“师父......”
      “九爷爷。”
      安荔浓第一次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安九爷这样的老人都搀扶不住。
      “砸啊。大家给我砸啊。凭什么石河村人能吃肉喝酒?凭什么石河村人能过好日子?大家都是人,都是清河镇人,凭什么他们能当地主老财?”
      “共同富裕,钱都是大家的,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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