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落寞的旅行
富士山下,樱花盛开。
富士山位于东京,每每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都会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那里的樱花很美,似乎染不上尘埃。
一到樱花盛开的季节,粉嫩的花瓣在空中飞舞,一片一片,遮住了天地,也遮住了游人的视线,整个世界,都成了花的国度。
其实,富士山是一座火山,厚厚的火山岩覆盖了表面,好似落了几千年的积雪,让整个山都成了一片冷白。
印雪慧独自坐在富士山下的一处旅馆里面,旅馆是古典日式风格的,地板是木头做的,地板连接处的缝隙,就像是岁月的雕刻印记。
在她眼前,有着一处湖,湖对面就是富士山了。这里的湖,不同于中国的湖,未染杂质,像是一面镜子,把整个富士山都照了进去。
偶尔会有樱花落在上面,也不会载浮载沉,就那么飘在上面,点缀着湖水的平静。
“客人。”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是旅馆的老板,他端着东西站在印雪慧面前说道:“这是我们东京的特产,客人您的口音应该是外地来的,我特意拿来给您尝尝。”
“谢谢。”印雪慧接过东西,说道:“很久没有吃了。”
“呀,客人您以前住在东京吗?”旅馆老板的脸上写满了好奇,这个说话带着外地口音的女子,难道是东京移民出去的吗?
印雪慧没有回答,那老板识趣地走了。
她看着平静的湖面,拿起了老板放在地板上的点心,看了看,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东京,亚洲最繁华的城市,却也是印雪慧最伤心的城市。
印雪慧虽然是中国国籍,但是她并不是纯粹的中国人,她是中日混血儿。如果真的要追究,她应该是姓东恒。
她的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中国人,本名东恒雪辉。雪为雪竹取,辉为辉夜姬,其实本是一个人,只是有了两种叫法。
当年离开东京的时候,她不过十二岁,她是跟着母亲回去的,因为她父亲死了,所以她母亲只好带着她回到了中国。
后来,她加入了中国国籍,对于日本的印象也渐渐模糊了。只是在前段时间,她男友说要带她来一次日本,她才又想起了这个被她遗忘的国度。
但是很可惜,他们连北京机场还没有进去,就分手了。原因很简单,印雪慧“被小三”了。她根本没有料到,原来那个男人是有老婆的。
而那个女人,更是在机场上演了原配打小三的戏码。那一刻,印雪慧觉得整个世界都塌掉了,那女人死命地扯着她的头发,死命地抽着她的耳光,打得她昏天暗地。
她想,如果当时有一把刀子,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一男一女。
之后,她的衣服被扯破了,女人恶狠狠地把护照丢在了印雪慧的脸上,还那一张机票:“你这个婊子,日本是可以卖淫的国家,你那么缺男人,干脆去日本发展你的事业好了。”
恶毒的话语把她逼来了日本,不是堕落,是打算自杀!
印雪慧打算在富士山自杀!因为那个男人曾经说过要带自己去富士山,先看樱花,再和她登山。
可是美好的爱情竟然是那么残酷,所以印雪慧选择要在那座美丽的火山了结自己的性命。
她准备好了衣服和药,打算等明天就上山,了结自己的性命。
就在她思考要死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姐,请问你是不是中国来的?”
印雪慧看过去,是一个面容俊俏的男人,年纪约为二十七岁左右,留着平头,穿着一件普通的休闲服。
她好奇,自己似乎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中国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来的?”
“你的脸上有着那古国的神韵,是淡淡的忧伤。”那男人笑着说道。
印雪慧想,日本人的搭讪方式已经沦落到这种程度了么?毫无新意,虽然看起来很文雅,可到底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亵渎。
于是她没有说话。
男人继续说道:“其实我是开玩笑的,我是看到了你放在那里的背包,上面是中文。而且看你穿得衣服也像是中国的,我去过中国。”
“哦。”印雪慧淡淡地说道,她只希望这个男人快点走开,但是实在又不好直接说出来。
“你是来旅游的吗?看你心情好像很不好。”
“来看樱花的,也算是回老家吧。”印雪慧用敷衍的口气说道。
但是那男子的思维似乎比正常人慢了一拍,他面露诧异地说道:“呀,你以前住在日本吗?”
印雪慧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很小的时候住在日本,我既不是中国人,也不算日本人,我是混血儿,我爸爸是日本人,妈妈是中国人。”
她一口气把所有话都说完了,似乎是打算堵住这个男人的嘴。
见她这么说,男人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欣喜之色,这让印雪慧好奇,自己是混血儿有什么好奇怪的,又不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你对混血儿很好奇吗?”如果好奇中国和西方的混血,倒是可以原谅,因为亚洲人种和欧洲人种长得实在不一样,但日本人和中国人长得并无分别,就连自己的国人,都可能分辨不出来。所以,印雪慧实在不懂,自己是中日混血儿,他为何表现的这么惊奇?
男子见自己似乎不太礼貌,于是说道:“对不起,只是我太喜欢中国了,没想到这位小姐竟然是中日混血儿,所以一时之间有点儿激动。”
“是吗?”印雪慧说道:“谢谢,可是我并不喜欢日本,我最悲痛的记忆似乎都和日本有关系。好了,先生你可以走了,我想换衣服了,我想你应该不至于变态的要偷窥女人的裸体吧?”
男子见她这么说,却也没有生气,只是说道:“好吧,不打扰你了,对了,我叫做东恒小野,你呢?”
真不巧,也姓东恒,和自己父亲竟然一个姓氏,饶是如此,印雪慧的口气也没有变好:“我叫东恒雪辉,也叫印雪慧,可以了吧?”
“哎呀,那真巧啊,我们算是同姓。”
“可惜不是同性,不然我不介意因为叨在同性而让你看我的裸体。”印雪慧再次下了逐客令,而男子也终于走了。
东恒小野走后,印雪慧就直接睡在了地上,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地板了,以至于觉得日本人的这种习俗实在变态。
她知道日本也有梅雨季,睡在地板上面,不怕染上风湿么?
最无奈的跟随
睡到第二天,印雪慧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富士山自杀,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叫做东恒小野的男人竟然也要去富士山。
还打算要跟着印雪慧,印雪慧自然是不肯的,她觉得这个男人不怀好意,至少是喜欢自己的。
她拒绝了,但是在山上却还是有意无意的碰到——其实也不算有意,因为印雪慧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很明显就是这个男人。
她有点恼了:“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东恒小野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我……我只是刚好想去你去的地方而已。”
“随便。”印雪慧撂下了这句话,便自顾自地走了,但是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会跟着一个尾巴,像极了来索命的冤鬼。
她不禁气恼,有这个男人在,自己哪里还有机会自杀?无奈,她只好暂时放弃,再做打算。
回到旅馆的时候,那老板很客气地问两个人:“你们今天的行程愉快吗?”
东恒小野说道:“富士山很美。”
“我也这样觉得,只是再美的东西,总归会有瑕疵,就好像梵高的画,被人点上了红墨水,成了一文不值。”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她一直躲在房间里面不肯出来,直到晚上的时候,才推开门,倚在门口看着月亮。月色朦胧,是一种凄惶的美感。
淡淡的白色,像是蒙了一层宣纸的太阳,光芒强烈,但是却不灼目。
忽而,印雪慧看到一个影子在旅馆的走廊移动,鬼鬼祟祟地好似打算做什么坏事。但是印雪慧来不及细看,那影子就消失了。
“是小偷吗?”她在心中问道,不过自己也没带什么东西,就算是小偷又怎样?反正决心赴死,还用在意这些么?
进入房间,印雪慧摸出一本书翻阅起来,是来日本的时候买的,叫做《白夜行》,原版的,因为印雪慧到底有一半日本血统,底子都在所以看得懂。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替代了太阳。”印雪慧仔细地阅读着那个叫做东野圭吾的日本男人的小说,不禁冷笑,一个人的世界如果真的黑暗到太阳都陨落了,又怎么可能有东西来取代它,给人一丝光亮呢?
看书看得乏了,她打算入睡,而就在这时,一阵扣门声传来,轻轻地,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女人。
“谁啊?”印雪慧起身打开了门,是东恒小野。
他端着一碗汤圆站在印雪慧的面前,微笑说道:“我……我自己做的,我不知道我做的汤圆好不好吃,但是请你尝尝。”
印雪慧看着这个男人的笑,总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或许被一个不爱的男人暗恋,本就是毛骨悚然的一件事情。
“放在房间里面吧。”印雪慧实在不想和他多说话,她怕这个男人话夹子一打开,就要聊到太阳起床,月亮睡觉的地步。
“哦哦,你记得吃啊。”他把汤圆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离去,离去的时候还对着印雪慧一笑,那笑容虽然温暖,可却让人觉得反感。
或许从来没有白夜,只有黑日。
待他走后,印雪慧端起了碗,人到底是人,肚子是会饿,所以印雪慧还是准备吃了。
可用勺子勺起一个汤圆,她就顿住了。刚才的那个黑影涌现在了她的脑海,那个黑影的身材不正好似这个地地道道的日本男人么?
难道那个黑影是他?等等,印雪慧想到刚来这里时候听见的一个消息,是旅馆老板说的,说晚上不要出去,最近东京不太平。
说是出现了一个变态杀人狂,男的,总把那些漂亮的女人先奸后杀,手段残酷,堪比开膛手杰克!
难道眼前这个长相文雅的男人,就是让整个东京女人都闻风丧胆的变态杀人狂……难道他刚才是去厨房,难道这碗汤圆……
一时之间,印雪慧毛骨悚然,她打算把汤圆送去警方,或者是通知旅店老板,可想想实在不妥,要是打草惊蛇,这个男人现在就把自己玷污再杀害可怎么好?
虽然有赴死的想法,可是到底不愿意死的难堪,而且也不愿意在死前被人玷污。既然如此,印雪慧只能小心行事了。
她想,反正自己是要死的人了,不在意拉个变态做陪葬。
于是在第二天,她特意一早找到了东恒小野,她敲门的时候,东恒小野似乎还在睡觉,因为开门的时候他穿了一件睡衣。
“呀,怎么是你啊。”东恒小野即惊喜,又尴尬。因为这个混血女人一向都是冷冰冰的,难得一大早就给了他一个太阳。
印雪慧笑得样子的确很像日本冬天的太阳,很温暖。
“你昨天送来的汤圆很好吃,最近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不太客气不好意思。”
“没事的,你心情好了就没事。”东恒小野笑得傻乎乎,好似见了女神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爱意的男孩子。
印雪慧见他如此,心里不禁盘算了起来,想来把他带到山上应该不难:“那么,请问我今天可以约定你和我一起去爬山吗?昨天都没有好好欣赏富士山的风光,今天想再去看一次,可以吗?”
“可以的,你等我一会儿好吗?”他对印雪慧说。
“那我们在大堂见。”印雪慧微笑离开,她转身之后,明媚地笑成了一脸的肃杀。
最心怀鬼胎的谢礼
早上八点,两个人准时在旅店门口碰头,而此时老板并不在大堂,只留了一个服务员。
“你们老板呢?”印雪慧看着那个来勤工俭学的男孩子问道。
那男孩子年纪很小,大约十八岁左右,好似没有和女孩子说过话一样,所以和印雪慧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副害羞的表情:“大约还在睡觉吧,您找他有事情吗?”
“不用了,只是好奇。”那老板是好人,至少给人的感觉是,所以印雪慧对他印象不坏。
“我们今天还要去爬富士山
富士山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