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涉久久没有入眠。
“怎么了?”欧阳莎莎以为王涉是在商场上遇到了什么,转过身,温柔安慰。
王涉一笑,黑暗中更加诱人:“只是觉得我们两人住在这里,有点空荡荡,你不觉得吗?”
“是啊。”她懂他的意思,他大抵想要孩子了。
“帮我生个孩子吧——”王涉温柔呢喃,欧阳莎莎点头应允。
月色朦胧,黯淡星辰,屋外一株孔雀昙花,与怒放中凋残。
不适的感觉是在一个月后出现的,欧阳莎莎发现自己似乎怀孕了。告知王涉,看见他面上的欣喜。
快乐的表情像一个孩子获得了心爱的玩具。欧阳莎莎也高兴——或许将为父母的男女都会这样,她想。
时光一晃,冬天已经过玩,算算日子,也应该有三个月了。欧阳莎莎在王涉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是一切安好。
得知孩子平安,做母亲的自然开心,就连上厕所欧阳莎莎都忍不住哼歌。但,从厕所出来时,欧阳莎莎却看见王涉正在给医生红包。
医生一脸凝重的收下。
怎么?难道他也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欧阳莎莎知道,豪门中,孩子若是男的便留下,女的,让她流掉。
她以为王涉会不一样,原来也一样。
从医院出来,欧阳莎莎一直心神不宁,王涉亦有察觉。他蹙眉:“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心事一般。”
“没,没有。”欧阳莎莎不愿说出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但王涉聪明,根本瞒不住。
“怎么了,不要骗我好吗?”终于,欧阳莎莎还是把看到的那一幕告知了王涉:“我今天看到你在医院给医生红包了。是不是……是不是你也是重男轻女。”
王涉脸皮子一变,似是惊慌:“没,只是问问孩子的健康。反正不重要,你这胎是男孩。”
他的话,着实让欧阳莎莎不悦。因此,两人陷入冷战,欧阳莎莎不欲理睬王涉。但,夫妻冷战从来不会持续太久。不过一月光景,便和好如初。
是因为欧阳莎莎的不适,王涉十足关心。他亦坦然,承认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欧阳莎莎原谅了他,她看见,王涉笑的又像个孩子。只是——那笑容中还藏着一丝说不出的玩味。
胎动
转眼七月,欧阳莎莎的不适更加明显。总感觉那顽皮的小东西在腹中作动,似要提前出来。
她时常抱怨,王涉亦好生安慰。
“都是这样的,每一个孕妇都这样。不过就几月光景,这孩子就要出来了。你何必在意?”
“嗯。”欧阳莎莎点头。
晚上睡觉前,王涉又端来了一碗汤,是鹧鸪木瓜汤,滋补,亦安胎。端起碗,一口饮下。疲惫的感觉传入欧阳莎莎大脑。孕妇总是爱睡,她在王涉怀中入眠。
但,没有天亮就醒了。或许是黎明前一秒,太格外黑,仿佛那个画师用黑墨描摹一般。
不对,渐渐回复神智的欧阳莎莎察觉到了,这不是夜的黑,而是,而是,而是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那不是她的房间,连那栋别墅都不是。
这是哪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味,像是野兽的窝。
站起来,四处摸索。她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继续摸,又感受到了软绵绵和湿哒哒。是什么?
想起了自己戴的手表是荧光表。急忙按下按键,借着微弱的光照亮四周。她顺着自己所摸物件照顾去,几欲晕倒。
那是一具尸体,已经腐烂。欧阳莎莎看见,尸体的腹部被人剖开,赤裸的内脏在空气中腐败,上面还盘满了蛆。
刚才自己所抚摸的——一股不适在心中作动,忍不住,喉间作呕,她吐出了晚餐。
不止,欧阳莎莎仔细看清了,四周不止一具尸体,数一数,足足五具!似乎都是女人,因为每一个的头发都好长。
有的很新鲜,只是微微腐烂,有的好老旧,只留白骨。
这是哪里,是谁把自己绑架来的?王涉呢?不安,恐惧,急迫占据了欧阳莎莎的灵魂。
她开始大喊:“有没有人啊,救我出去——”她的声音得到了回应,开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浑厚的男音传入她的耳中:“你就在这里安胎吧!”
是王涉的声音!
“老公,这是哪里,是怎么回事?”
王涉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摇曳的烛光。是王涉,拿着蜡烛走向她。欧阳莎莎看清了,真的是王涉,只是他表情好冷,似乎五官残废,再也不能做出喜怒哀乐。
“这——这是怎么回事?”用力地抓住王涉的手,一股冰凉传递过来。不止是冰凉,还有坚硬与粗糙。
撤回手的时候,欧阳莎莎还听到了撕裂的声音。难道,是她撕开了王涉的皮?恐惧的后退两步,眼前的人是鬼么?
“我不是鬼——”王涉似乎看出了欧阳莎莎的疑惑,直截了当的回答:“当然,也不是人——”
他僵硬的五官开始做出动作,只是,那动作太机械化,仿佛车床的齿轮在作动——欧阳莎莎看见,他脸上的皮肤开始一点一点掉落。渐渐地,他身体的皮肤也跟着掉落。
但,没有血淋淋的肌肉,在一层皮肤下,还有另一层。只是——那层皮肤绿油油,还有鳞片,似乎是……似乎是蛇的皮!
“你……你是什么东西?”
“蛇!”王涉诡异一笑,嘴里还吐出猩红的信子:“我是蛇。王涉,王蛇——你还不懂么?”摇曳的烛光拂过整件屋子,这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室。欧阳莎莎看见,屋子里有一根挂着的绳子,绳子上吊满了人皮,都是一些俊俏的男人的皮!
“那是我的衣服,用来迷惑你们这些女人的!”王涉又笑了,信子吐得更加疯癫,似乎嘲弄:“我亲爱的妻子,我会在这里好好照顾你的,直到你生下我的孩子——”
但,生下孩子的代价就是死!
蛇胎
王涉是蛇,一条活了千年活成精的蛇——但,不是每条蛇都会成为白素贞,只因七情六欲而堕入凡间,爱上凡人,然后生子。
有的,会成为王涉一样的怪物。
他们是成精的蛇,但,不是每条蛇都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为了子嗣他们只能和人类交配。公的化身为俊俏男人,迷惑女人。母的画皮成妖艳女人,勾引男人。
母蛇怀孕便会吃掉男子,安心养胎。公蛇则会让女人怀上自己的种,然后剖开她们的肚子,取出自己的卵!
欧阳莎莎,是他传宗接代的装载。
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决定让这个女人成为自己的工具。于是步步紧逼,步步迷惑。而,那个公司,就是他的老巢——这个地下室,就在公司之下。公司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孩子。一条条的蛇,披了人的皮。
所以,欧阳莎莎结婚时无一人羡艳,所以,欧阳莎莎怀孕时王涉要给那医生红包——并非是重男轻女,只是为了不让欧阳莎莎知道,她腹中全是卵。
那医生很厚道,帮着王涉埋藏了秘密。
“其实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多活一点时间的。”因为是冬天,王涉作为蛇会困,会需要休息。那是它们的天性,入冬便眠,称为冬眠。“但你不乖,你把我的儿子拿来做菜了——”
那天,欧阳莎莎找到的并非是蛋,而是王涉藏在家中的卵。因为蛇是卵生动物,会从蛋中孵化。而作为父亲的王涉,为了照顾孩子,便会把它们安置在家中。反正蛇孵化的时间要很久,且蛋也可以收藏很久。
但,它没想到,欧阳莎莎竟然会把那些蛋用作料理。
亦是如此,王涉才会在吃了一口后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它之所以要出门,就是为了掩埋那些还未出世的孩子。
也因为此,王涉才会强行不冬眠,与欧阳莎莎交配,已做填补。
“你……”惊恐的欧阳莎莎欲要逃离,却发现早已浑身无力。且对面这样一个怪物,她完全没有办法。
“乖。”王涉步步靠近:“你只需要再休息几个月,我的孩子就会成熟。到时候,我会很温柔的用刀子剖开你的腹部,取出那些卵——我的孩子。咯咯咯。”
王涉已经“缠”上了欧阳莎莎的身体,一点点锁紧,她与疼痛中昏迷。
结局
亦不知多少时间流淌过去,欧阳莎莎唯一的感觉来自腹部——那zhazhong的生命力愈发蓬勃,或许,它们很快就会来到人世。
欧阳莎莎耐心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死亡。
终于,她等到了。是一个午后,推开门是灼目的光——这是她唯一可以看到光的时候,亦是唯一推断外面时间的时候。
王涉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听着胎动。它的脸上,流露出满意:“可以了。”它举起随身携带的刀子,抵在腹部,用力一割。
开膛破肚,血腥弥漫。那怪物伸出自己的手,仔细地掏出了它的卵——
欧阳莎莎想,或许前几个女子死前亦有这样的解脱与绝望。
意识迷糊,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她想:或许那些孩子长大了之后,也会如它们的父亲一般,祸害和自己母亲一样无辜的人吧。
卵生杀之卵生孩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