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句舞鹤失去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抬头一看,就见到三楼的看台上站着一名黑衣女子,她俯视着人群,刚好收回了踹人的长腿。
浑身上下戴满了武器,脸色随时随地都很难看,那张脸虽少了几分稚嫩,但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句、阑!”句舞鹤没有想到会见到她,剧烈的疼痛让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双目赤红,用尽全力地喊出她的名字。
句阑气场十足地当着众人的面从水栎楼中走出来,夏闲跟在她的身后。
常年从军的习惯让句阑的姿态非常地端正,她的形象严肃整洁,说出的话却非常地失礼狂放:“皇兄,本宫还以为你只是一个简单的草包,没想到你这般大胆,想要当本宫的爷爷?父皇同意你当他爹了吗?”
“你!”句舞鹤气得想要站起身来,却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身体一下子脱了力,摔回袁小春的怀里。
眼前发黑的他听到句阑继续挖苦道:“即便是本宫这么高超的箭技也差点没射中你的胳膊,毕竟.......太细了。”
“你!你欺人太甚!”句舞鹤气得快要吐血。
“明明是皇兄你任性妄为,在大街上撒泼,怎能无端污蔑好人,竟说本宫欺人太甚。”
也不是句阑毒舌,主要是她和句舞鹤恩怨太多,一看到他的脸,那股娇生惯养的劲着实让她忍不住想要给他一箭。
句阑冷哼一声,对句舞鹤道:“皇兄,持剑闯入灼夭楼,想做什么?”
“要你管!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权力管我?”句舞鹤自知理亏且受了伤没有力气,只能像个小孩一般瞪着眼睛向句阑传递愤怒的情绪。
句阑撇撇嘴,阴沉地盯着他看,单手持双剑,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蹲下身,随意地展开那张纸凑在句舞鹤的面前,她似乎是故意拿歪的,句舞鹤艰难地扭头才能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巧了,父皇已将皇城管理权交与本宫,皇城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事与物,都归本宫管。”
今早句皇派人来军营宣读了圣旨,将这份委任书交给了句阑。操练完士兵的句阑和夏闲出来探查探查皇城的情况,顺便来到水栎楼吃午饭,却被阵阵刺耳的噪音影响,一看,居然是句舞鹤这个草包!
新仇旧恨一起算,句阑毫不犹豫地射出了那一箭。
句舞鹤看着那张被揉得皱皱巴巴面目全非的委任书,气得肝疼。他不仅仅是气句阑居然获得了这般大的权力,也气句阑居然这般不重视这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权力。
句阑站起身来,雪白的长靴刚好停留在血迹前。
句舞鹤躺在地上抬头看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的下颌。句阑的下颌线非常明显,棱角不似普通女性一般的柔和,她长得就带有锐利的攻击性,再加上那阴沉神色,令她整个人就充满了戾气。
“你公然扰乱社会秩序,持剑威胁一群弱女子,恃强凌弱,目中无人,心狠手辣,所以本宫罚你一箭以儆效尤,你不应该有意见。”
“……”句舞鹤气得一口血涌上喉头。
句阑居然在这维护社会秩序?她居然斥责他恃强凌弱?
靠!
她句阑穷凶恶极烧杀抢掠,做尽了一切坏事的时候,他这个花名在外的律王还是个纯情的可爱少男呢!
她好意思吗?她手上的人命有多少她数得过来吗?
句舞鹤只能一边瞪着眼睛不甘示弱,一边委屈巴巴地把不满咽下,一言不发。
句阑嫌弃地对句舞鹤翻白眼,一个侧身就远离了他:“把王爷送回去。”
袁小春等人早就受不了句阑阴沉的气场,连滚带爬地把句舞鹤搬回隔壁的律王府去了,而那群“乐师”也和句舞鹤一块灰溜溜地离开了。
律王府内,处理好伤口的句舞鹤气得把卧房内的花瓶全部砸了个稀巴烂。
“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能爬回来!立了功,立了什么功?究竟是怎样的大功可以抵过她帮助句如渠杀害皇兄的罪过?父皇到底为什么要重用这种心思恶毒的女人?”
袁小春在一旁唯唯诺诺地道:“您可别生气了,公主殿下可是您的妹妹。再说,公主殿下可深受陛下的喜爱……她狠虽狠了点,但至少从未做过伤害皇室利益的事啊。”
“她才不是爷的妹妹!爷和她没有关系!”句舞鹤愤怒地一拍桌子,“她明明是……”
说到这,句舞鹤突然静了声,有些话他还是不可以在这种地方说出来。
缓了一口气,他坐回去,看着自己缠绕着绑带的手臂,心情烦闷不堪。
“什么叫狠虽狠了点?你是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女人做的事。你说为什么水栎楼前被烧死的人不是她!就算再难闻爷也会闻得舒心。她就该去死,去陪爷那可怜的皇兄。不,也不可以,皇兄这么好的人,是该去天堂的。句阑这个女人只能下地狱,十八层地狱!”
句舞鹤突然想起刚刚袁小春说水栎楼前有人被烧死一事,立马回忆起了那股恶臭,他恶狠狠地诅咒着句阑。
“那人就是被公主殿下烧死的……”袁小春弱弱地道。
“什么……”句舞鹤惊讶道,“她为什么当街动手?”
“那个人好像是个卖春画的,当时的他刚刚完成一次交易。根据那个活下来的买家的说法,他当时买了三本以甘棠姑娘为主角的画册,刚走出饭楼就被一个男人打倒在地,然后那个小贩也被扔了出来,紧接着公主殿下就出来把人给烧死了。”
句舞鹤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愣愣地道:“甘棠?是灼夭楼的那个甘棠吗?”
“对。”
所以句阑是因为看到了那个画册才杀的人?难不成句阑已经知道甘棠和句如渠长得很像?
句舞鹤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他想到了很多事,都是关于他的两个妹妹。打小句阑就只亲近句如渠,即便是发生了那些事,她对句如渠也是亲情多于仇恨吧?她看到有人用句如渠的脸画了春画,恼羞成怒之下才动的手吧。
他别扭地哼了一声:“这件事她也有些道理,但直接把人给杀了着实太残忍,我们句家的人,从不滥杀无辜。”
袁小春附和道:“那可不?陛下当年仁慈心善,不仅留下了前朝皇后,也保留了陈氏的最后一个血脉,这些年来贤德为民,将句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些可都是人尽皆知的事。”
这话在句舞鹤听来只觉得气闷,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给句家长脸。摆了摆手,转移话题道:“她昨天就回来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公主殿下是骑马而来,一行只带着她的副官。”
“为什么没有人迎接她?这群奴才怎么回事?句阑好歹也是一国公主!”
“奴才也不知道啊。”
句舞鹤撇撇嘴:“那父皇不打算奖励她?”
“今晚的国宴就是为了欢迎公主殿下归朝而设的呀!”
“什么!?”这下给句舞鹤吓得不轻,“父皇这是要当众奖赏她吗?难不成他还想把句阑留下来?”
袁小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明白。
“真是搞不懂,父皇为什么要给她这么一个封号,美丽?她美吗?心美还是人美?明明比本王还小上……四岁吧?却整天阴沉沉、杀气重重的,像个怨妇。”句舞鹤气累了,就坐在软榻上开始嘴欠。
“不美,不美,您说得对,您说得都对。”袁小春连忙给他顺毛。
“那是……”
第 3 章 chapter 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