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柔情,都是一些句阑看不懂的情绪。
“句阑,你是不是觉得父亲一直在保护我?我这三年销声匿迹就是为了躲着你?”
“那不然呢?你们怕我报复!”
句如渠半天没有说话,身上各处都传来疼痛感,头晕目眩几乎快要晕过去,她控制不住地想痛呼出声,但最终只是板着脸道:“不愧是你。你还是这般……句阑,你真的很聪明。”
她的神情落在句阑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嫌弃,她毫不怜惜地道:“当初义正严辞告发我的时候是不是你这辈子最骄傲的时候?”
句如渠已经疼得浑身发抖,唇色尽白,她的声音很小:“是我的错,你杀了我。”
句阑将她的话全部听了进去,情绪几乎快要失控,双目赤红,眼中全是愤怒之意:“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你们句家的长女,你敬爱的姐姐,龌龊之极!她坏事做绝!她毁掉了一个干净澄澈的人!为了你我最后选择忘掉一切!而你呢?句如渠!你他妈带着人杀到牢房里!你爹害得我家破人亡!你姐毁掉了我最后一个亲人!你又掐死我心里最后的一点光亮!你让我杀了你?你知道你们句家欠了我多少吗?你以为句如升那一条命就可以抵过所有吗?你做了这么多错事,债还没有还清,别想死!”
暴躁的话语全是在句如渠的耳朵边说完的,声音很大,句如渠被刺激得眼前发黑,整段话没听进去几个字,就听见句阑说她的债还没有还清,看着句阑不甘心的脸,句如渠竟是笑了一下。
句阑一愣。
她......
句如渠笑着说:“债?国债?还是家债?句阑,你不要忘了,陈国早已经没了。”
下一秒,句如渠就看到句阑的脸色一下子狰狞了起来,一巴掌就这么重重地扇在她的脸上。句如渠倒在床上,咳出血来,脸颊肿起,非常狼狈。
句阑却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凶狠地道:“句如渠,我父母的命,我姐姐的命,我的命,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一提?你害死了我的母亲,你为什么就不往心里去呢?你背叛了我,你为什么就不往心里去呢?你满脑子都是自己,还有你那个道貌盎然的爹!句如渠,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父女俩都付出代价!”
句如渠只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她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却不知道自己因为力竭只能睁开一条缝隙。眼泪糊湿了视线,她甚至都无法看清楚句阑的脸,她很想说话,她有很多事情想说,她想说自己很想念她,对不起她。
可她无法开口,只能听见句阑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脖子上的力道很大,勒得她疼痛万分,嗓子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她应该快要咽气了吧?如此颓废肮脏地苟活三年,她早就快要撑不住了。如今句阑完好无损地找到了她,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而掐住句如渠的句阑,仅仅是发泄了一会就松开了手。她看着句如渠倒在床上狼狈地换气,又吐出血来,心中激动异常,她看见自己把句如渠的头摁在床上的血渍中,看见她白净的脸上沾到污渍,凌虐的快意席卷而上。
“你不会死的,死太便宜你了。你们手上有这么多条人命,必须得还呀……是不是?皇姐?”
句如渠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她迷迷糊糊中喊出几个字,但都因为嗓子里堵着血而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我在这世上孤苦无依,这可都是你害的。既然你还活着,就得来补偿我。你拒绝不了的......”
眼睛完全闭上之前,句如渠听到句阑在自己耳边阴测测地说。
句阑将她丢在床上,转身离开。
句阑回了二楼的房间。
那个被她劈晕的女人还躺在地上,脸上画得乱七八糟的简直不堪入目,嘴角挂着晶亮的口水,身材太臃肿,胸口那两坨是什么东西?又小又往下垂,为什么这种女人也能来伺候她?连句如渠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句阑嫌弃地踹了几脚,女人身上立马多了几个鞋印子。
烦躁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地起伏,好半晌呼吸才逐渐平息。地上的女人依旧没有动静,句阑看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和行为都太过于反常。
只是因为一个人外貌有些缺陷就过度贬低一个人,还对一个昏迷的人|拳脚相向,这种事情她早就没干过了。
她知道自己着实是失控了,也很清楚令她失控的缘由是什么。回想起句如渠那张苍白的脸,句阑的心里狠狠地揪了起来,又痛又痒,非常难受。
她知道这种情绪叫做“担心”,她还在担心句如渠。
她瘦了很多,捏着她肩膀的时候感觉就没什么肉,全是骨头。
句阑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句如渠晕在房间里了,周围好像没什么人,她会被人发现吗?没发现的话会不会就......句阑现在非常想上去看一眼,可这种行为似乎显得她很愧疚,她根本就不是愧疚,她只是......不甘心,对!不甘心!
句如渠不能这么轻易地死,她还要报仇呢!
找到了足够的理由,句阑立马打开门想要回到六楼的库房,刚迈出一步,她立马就停了下来。
二楼的对面有一男子被秦娘迎接着往楼上走,男子穿着便服,个子高挑。句阑看到他的侧脸就认出了此人。
曹在知。
当今丞相。
为了解决杜到源的事情,句阑将曹在知的画像看过无数遍,轻而易举地就把他认出来了。
看他和秦娘有说有笑的模样,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时候他出现在灼夭楼,是为了取乐,还是......
句阑站在房间门口,看见秦娘带着曹在知去到了六楼,但从二楼这里看不清楚他们进了哪个房间。
句阑觉得他肯定是来找句如渠的。
冷笑一声,句阑退回了房间,关上房门,她不禁嘲笑自己方才竟担心句如渠。
人家一个掌上明珠,需要她担心吗?句如渠有个这么疼爱她的皇帝父亲,根本不会稀罕她,她早在三年前就被句如渠抛弃了。
把地上的女人丢到床上,句阑坐在桌前,掏出倾海来观察,估摸着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句阑便离开了灼夭楼。
而在六楼那边,被刺了一针然后又被抢了东西的赵白缀委屈至极,在房间里哭得凄凄惨惨,哭着哭着就累睡着了。
饥肠辘辘的她正好在饭点醒来,胆战心惊地在房间里环视一圈,确定那人已经离开。
捂住咕咕叫的肚子,赵白缀叹了一口气。
灼夭楼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便是这一株香的用饭时间,没有接客的姑娘们大多都吃饭去了,接了客也是和客人在房间里用餐,在这个楼内的每个人都只顾自己,不会有人会管赵白缀吃没吃晚饭。
赵白缀旁边的房间住着张青盐,另外一边便是甘棠的库房。
出门时见甘棠房门是打开的,她急着吃饭便没有多管,路过张青盐的房间时听见里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多管。
吃完饭回来,正好遇见张青盐从房间里出来。
张青盐神色恍惚地关上门,手上拿着一条蓝裙,上面沾了血。
赵白缀看了一眼就脸色发白,动作极大地往后退了一步。
“青、青盐姐。”
张青盐见她害怕,便将裙子藏在身后,抬手将碎发撩至耳后,道:“胆子这么小?”
赵白缀面无血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 9 章 chapter 9[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