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的大鱼大肉,脸色十分难看:“谁家早上吃这么油腻的?本将还有一天的督查工作,运动量极大,你们是想看本将吐在操场上吗?”
句阑的话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跪在地上。
“……”句阑把剩下想骂人的话全部憋了回去,咳嗽一声,正色道,“罢了,蒸几个馒头和白粥来,以后早饭就这么备着。”
正午。
句阑和被人挑战到挑到脱力的夏闲一起前往饭堂,却被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给拦住了,她们人手提着一个饭盒,娇娇柔柔地给句阑行礼,齐刷刷的尖锐响音令路过的汉子们频频回头。
“奴婢参见将军大人。”
句阑只觉得这声音宛如带毛的尖刺一般侵入了她的耳中,又疼又痒,她皱起眉头,却看向夏闲:“你从哪给本将找来这么多女人?营里伺候的人还少吗?”
夏闲双手举起做无辜状:“将军冤枉!属下忙着和人打架呢,哪有时间做这些事情!”
所以……
“将军,奴婢都是管家大人派来给您送午饭的。今日天气炎热,管家大人给您准备了冰凉水果与饮品,还添了几道凉菜。”
果然是渊清府上的侍女。
夏闲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群女人一个接一个地把饭盒打开来,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刺激得他频频咽口水。
“……”句阑却黑了脸。
这般奢侈,这般浪费,这般大张旗鼓,若是传出去,她这个渊清玉?的将军的脸面该放在何处?
句阑愈发地笃定这群人必是句鸿俦安排来败坏她的名声的。
“滚,日后若再在军营看见你们,本将定会让你们这刀剑刺入心脏的滋味。”句阑不顾夏夏闲等汉子的怜惜之色,冷酷地将人全部赶走。
夏闲的目光追寻着那群窈窕女子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叹了一口气,扭头见句阑正一本正经地在嚼着冰块解热,那个同样没眼力见的管向阳正褪了上衣在一旁晾汗,夏闲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那没味的冰块有人家精心准备的水果、凉菜好吃?不要美女和美食,却和这汗涔涔的汉子们混在一块啃冰块,将军在想什么啊!
午休结束后句阑将工作交给夏闲,然后一个人骑着马往杜府而去。
杜到源的形象依旧邋遢颓废,她苦涩地告诉赵白缀已经醒了,却不肯见她,每次她进入赵白缀的房间都会被她疯狂的挣扎和尖叫而吓到跑出去。
“她怪我也是应该的……”杜到源把脸埋进手掌中,混着泥土的头发里还插着几根草,“她说我抛弃了她。我哪有这种想法?我疼她都来不及。我又跪下求她原谅,她又说自己太脏了不配我,我哪能嫌弃她?我是那种传统守旧的女人吗?我不见得比她干净呢……”
她已经几日没有洗澡洗头,衣服也还是之前的那件,身上的臭味十分刺鼻。
句阑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后退一大步,颇为认真地道:“我相信你没她干净。”
“……”杜到源苦巴着脸,笑得比哭难看,“将军真会安慰人。”
句阑虽然情商不高,但这话是褒是贬还是可以听出来的。她不太自然地扭过头:“明日我带你去李府抓人。”
杜到源揪着胸口的衣裳,摇摇头:“还是劳烦将军一个人去吧。白缀她这里离不开人,我担心我一离开府中她就想不开一头撞了离我而去。”
句阑本想同她商量明日的对策,那她既然都这么说了便只好作罢。这件事她始终惦记着,毕竟赵白缀是被她打晕在房内的,她又发现得太晚,以至于赵白缀遭了这罪。
她终归还是感到愧疚的。
句阑离开了杜府,天色也暗得深沉。骑着马在街道上行走,两边的道路宽阔又热闹,灯光和人声衬得她孤独又可怜,她不想回渊清府,不想被人包围着嘘寒问暖,不想做手膜,不想和别人分享清晨。
那里繁华又奢侈,却不是她喜欢的,不是她可以适应的,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在哪?
句国没有一处是她的家,她的家早在十一年前被乱臣贼子取缔了。她曾把琨玉宫当家,但句如渠却背叛了她。
她的家到底在哪?
想着天色已晚,句阑沉了脸色之际便骑马回了杜府。
姑且在杜到源家中歇息吧。
杜到源依旧守在赵白缀的门外,眼眶红着明显是哭过,见她去而复返,摇摇晃晃站起来吩咐人给句阑准备房间去了。
句阑被安排在杜府的客房内,就挨着赵白缀所在的房间。
熟睡后句阑被一阵阵哭闹声吵醒,她下床把窗打开一个小缝隙,就见得那杜到源正死死地抱着一个满目泪光和怒气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你说过你只会把我带回府里的!”那女人挣扎着在打呕,也不知是哭得太伤心造成的还是被杜到源身上的味道给熏的。
之前句阑说杜到源不见得比赵白缀干净完全不是空穴来风,杜到源这几年几乎把全擎川的青楼女都玩了个遍,处处留情,这可都是实打实的真相。大晚上的都有女人来闹,也不知白日里这杜府会热闹成什么样。
句阑无心搭理别人的风流债,合上窗眼不见为净。
半夜里起来小解,杜到源依旧守在门外,这一次她的形象更为邋遢,身上的衣服被人扯破好几处,脸上也有疤痕。她跪在赵白缀的房间外,嘴里的求饶就没停过:“前几天那个是美丽公主,是她救了你,我当时也是因为神智不清了才不敢承认我对你的感情。白缀,我是真的担心你,喜欢你。之后那个是红花楼的花魁,我见她身世可怜便给她赎身,哪知她缠着不放了……”
句阑面无表情地路过她去寻茅房。
“白缀,我听到你哭了,别哭了好不好?我心疼。我不嫌弃你,真的不嫌弃你……”杜到源依旧在痛苦地拍打房门。
句阑解决完问题回来,杜到源已经歇住嘴没喊了,只是躺在地上仿佛与地面融为了一体。
句阑也没管她是不是哭背气过去了,快步地跨过她就欲回房。
“将军……”
句阑停下脚步:“有话快说,本将困着呢。”
“灼夭楼那边一直在找白缀,据说已经开始用逼问的手段了……我如今离不开这里,可以劳烦您亲自去一趟灼夭楼把白缀赎身的钱交给她们吗?”杜到源的嗓子使用过度,此时说起话有十分的沙哑。
“逼问?”句阑敏感地捕捉到了危险词汇。
“谁都有可能被逼问的,可能那萧木秦搞急了还会用刑的。我已经害了一个白缀,可不能再害到别的无辜姑娘了,还请将军帮我这一个忙,我……”杜到源坐起身来,诚恳地求道。
还没等杜到源说完,句阑飞快地道:“可以。”
杜到源总算是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虚弱道:“谢谢将军,劳烦将军随管家去取钱。”
片刻后,句阑又是一身伪装打扮骑着马、托着钱往灼夭楼而去。
这个时间点灼夭楼虽然还在营业,但总归比白日要安静不少,出来迎接句阑的也不是秦娘或者萧木秦。
句阑看着那个女人,掏出云集卡来,把装满了银票的钱袋子丢在地上,道:“我是杜到源,来给赵白缀赎身的,把你们萧副楼主叫出来。”
那女人见到贵宾卡,又见得满袋的钱,再听这人竟是为失踪了这么多天的赵白缀而来,立马跑楼上去喊萧木秦了。
句阑抬头看向六楼,起身而去。
第 37 章 chapter 3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