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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句阑是最惹得起的这一个,她有足够的实力,足够的冲动,以及足够的不需要理由的底气。一个多月前句阑不管不顾地带炮轰击灼夭楼一事着实令人印象深刻,事后句阑仅仅只是被禁足一个月,这般看来灼夭楼确实不宜与句阑作对。
句阑见她不说话,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便将令牌收回,起身走到萧木秦的面前,挺直腰杆,道:“本官带来的钱财中有银票,也有黄金提取凭证,劳烦萧副楼主自己去钱庄提钱了。”
萧木秦咬牙切齿地回答:“是。”
“萧副楼主若认为无法与你的上司交代,倒不如这般说。赵白缀是被李家的人强行抓走的,本官不过是出手相救,将她安置在府中,她如今勉强脱险但也落下病根,留在这里也不能再工作了,本官对她有意,便收下了她。”
萧木秦再次道:“是。”
句阑捋了捋衣袖,萧木秦立马偏头示意手下人让道,然后句阑大步离开。
下楼梯时,一个男人正好上来,二人擦肩而过后句阑的脚步顿了顿。
她在心里默念出了男人的名字。
曹在知。
这是句阑第二次在灼夭楼遇见他。因着句阑戴着帏帽曹在知没把她认出来,他提着一个锦盒,上楼梯的动作显示出了几分急迫。
句阑寻了四楼的一个地方站着,视线紧随曹在知而上,见他在六楼处询问了一番,然后就有人带着他走过句阑熟悉的路,直奔句如渠所在库房,他走进去,许久没有出来。
曹在知是来找句如渠的。这个事实被句阑目睹了两次,以句阑的判断力此时都有几分迷茫了。
句阑今日来灼夭楼,一是为了帮杜到源一个忙,二是为了确定句如渠死没死,三便是为了确定句鸿俦在这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查过曹在知,此人上任后频频来灼夭楼消费,和灼夭楼的关系十分密切,有极大可能是灼夭楼和句鸿俦之间连接的桥梁。这一个月来,她派人时刻注意着曹在知的动向,也没有去管句如渠的伤,就是为了看他们对句如渠受伤一事究竟有何反应。
可等到现在,等到句如渠的腿彻底无法动弹,彻底无法治愈了,他们都没有安排医师为句如渠治疗。
句阑开始感到心慌。
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地在大半夜跑来灼夭楼。
就在她亲眼见得句如渠的确没有接受治疗后,她本以为句鸿俦真的与此事无关了,可曹知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她不禁怀疑句鸿俦与曹在知究竟知不知道句如渠在灼夭楼。
曹在知虽是上任不久,但难保他不会把句如渠认出来,如果他认出来了,定是要给句鸿俦汇报的,可句鸿俦却对句如渠受伤一事不闻不问,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句阑看着库房紧闭的门,双拳紧握。又是句如渠,又是灼夭楼,又是赵白缀,又是李家,这些似乎都和曹在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曹在知本就与她是敌对阵营,如若要想往前走,这块巨大的绊脚石必须除掉。
收回视线,松开拳头,句阑离开了灼夭楼。
天中十一年八月十四——
当管家来汇报渊清将军带着几百骑兵将李府包围了的时候,李尚书刚刚才下了早朝在赶回家的路上。
“句阑?本官未曾与她交恶吧?”李尚书从马车中探出一个脑袋来。
管家一脸的着急:“她声称要为民除害,要我们交出大少爷!老爷您还是快回去,她来者不善啊!”
李尚书那双精明的眼珠子一转,飞快地拿出自己的令牌交给管家,道:“你拿着这个去丞相府把丞相大人叫来,就说有人上门来找茬,要抓走夫人和玉儿,叫他来救人。”
“是。”李府管家接过令牌,骑着马朝丞相府去了。
李尚书吩咐车夫加快速度往府里赶,心中被不安包围着。
句阑竟是为了玉儿而来,难不成他那个风流成性的大儿子采花竟采到了这位瘟神头上了?
李尚书一路胆战心惊地回到家,果真见到句阑穿着劲装面无表情地指挥着,她的下属一个又一个地把李府里的人压出来,整齐地排列在李府门口的大街上。句阑高束着马尾,一身兵器的都彰显出她的恶意。
“下官参见渊清将军。”李尚书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句阑的面前,满是肥肉的腿弯曲后跪下,给句阑行完礼后整个人开始冒冷汗。
之前远远地看着还不觉得,如今与她离得这般近,那气场着实令人窒息。
句阑没让他起来,甚至都没有赏他一个眼神,冷冰冰地道:“李大人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多、多谢将军大人夸奖。”
“风流,任性,霸道,自私,残忍,好色,好赌,不知这是不是李家的家风?”
“不知将军何意……”李尚书额头上的汗已经大如豆子。
句阑冷哼一声:“杜到源,杜郎中,李尚书可认得?”
“认得。”
“李大人可知你那大儿子干的好事?他绑架了杜郎中可怜的母亲,就因为杜郎中不愿意做他的第十个小妾。你说说看,人杜郎中一个独立女性,凭什么要去伺候你家这位不成器的儿子?”
“这件事错在小儿,下官在那之后也好好地教训了他一顿。将军啊,您看,这杜母已经好好地回去了,小儿也被那个杜、杜郎中派人给阉了,他已经受到了惩罚,您就饶过他吧……”
“饶过他?”句阑总算是把视线转移到了李尚书的身上,“不瞒你说,救出杜母,阉掉李卓玉的人,就是本将。杜到源是本将的人,本将理应为她摆平此难。”
李尚书此时也顾不得礼数了,震惊地抬起头来:“您说,您是……”
这段时间句阑一直在不遗余力地解决擎川城内的脏事错事,他以为句阑只是因为李卓玉调戏良家妇女一事而来,却没有想到句阑竟是为了杜到源而来。那个小小的杜到源竟然攀上了句阑这个高枝?
二人说话间,渊清军已经将躲藏起来的李卓玉抓了出来。
“救命啊爹爹!救我!救我啊!”
李尚书脸色苍白地向句阑磕头:“还请将军饶小儿一命!小儿之前的确是行为不当,但他已经受到了惩罚,已经改过自新了啊!还请将军开恩!”
句阑被他们父子俩吵得耳朵疼,语气便加重了些:“改过自新?他派了十多个又丑又肥的男人将杜到源喜欢的女子糟蹋了,你觉得这是改过自新?今日本将既然亲自带兵来抓人,自然就不会饶过他,你听明白没有?”
李尚书万万没有想到李卓玉竟背着他悄悄做下这等令人生恶痛绝的事情,还被句阑知道了,她既这般说了,那李卓玉定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李尚书几乎就在一瞬间做好了决定,他只是跪着,没再求情。李卓玉本就没有了生育能力,他早就琢磨着放弃这个没用的儿子了,如今又犯下这般大罪,惹到了句阑,让李家陷入莫大危机。
便放弃他吧。
儿子可以再生,李府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句阑拔出黑色佩剑指向李卓玉,眼中杀意四溢。
李卓玉被吓得手脚并用地往后爬,二十多岁的男人浑身脏乱,脸上的液体是眼泪和鼻涕,身下的液体是排泄物,从他的身上和灵魂散发出来恶臭味将整条街道都熏臭了。
“将军大人,剑下留人!”
第 38 章 chapter 38[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