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却不能饶过无辜的他,甚至还夺了他的妻子……
蓝吟何其无辜?句阑何其可怜?他全赖给罹心蛊。
说到底,他就是不愿意正视这个心狠手辣的自己。
“是啊,在那个被蛊虫折磨到时刻都想杀人的日子里,朕日夜宿在宵衣宫,已经不敢回寝宫见皇后了。”
“皇后怎么死的?”
句鸿俦又咳出一口血来:“咳……世间仅存两种罹心蛊,双生和反噬。朕被种下的,便是双生。”
“难不成……”
“没错,双生罹心蛊有一个蛊母和两个子蛊,另外一个子蛊便植给了她。”
难怪,张江慕多年抱病皇宫失去踪迹,身为句鸿俦的枕边人却从未得知句如渠的下落,也从来没有找过她。
原来竟是受蛊虫困扰。
用一对蛊虫将帝后所掌控,张华?楹妥蠡?粽媸枪坏ü缓荨
“被种下子蛊的人都会表现出异症,朕和她的身体都越来越差,时间越长意识就越来越不清楚……咳……”
说到这里,像是为了印证这件事一样,句鸿俦吐出一大口血,说了这么久的话已经让他十分虚弱。
句阑的鞋面被溅上一滴血,她蹙眉后退一步:“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想让我替你报仇?或者你想夺回政权?”
“不……朕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句鸿俦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朕杀陈沛是为父报仇,因为他知道当年内情。灭陈是匡扶正义,因为陈国百姓太苦。但朕就是不应该强迫你们母女……人老了,也不知这些仇恨是为何,朕被操纵多年,再次清醒后竟只有一息尚存……”
“张华?槭ν搅轿?亲鞔酰?泻χ伊迹?嵛艺?ǎ?康谋闶钦庖还??鳌??抟丫?挥芯?θプ柚顾?橇耍?缃裎ㄒ荒茏龅模?挥小??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拳头,在句阑面前展开,露出他攥了很久的东西。
句阑半信半疑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方染了血的手帕。手帕上绣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他被一些砖红色的荔枝所包围,最下方歪歪扭扭地绣了一行字——“祝爹爹长命百岁”。
句阑立刻就认了出来:“这是如渠绣的。”
句鸿俦神色痛苦:“皇后不愿自己被利用,恢复神智后自尽,朕也是撑着一口气等你来,就为亲手在你面前剜出这蛊虫作证。”
“朕……我,我希望你能保护如渠。”
句阑握着手帕,对上句鸿俦那双浑浊的眼睛。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第一句父亲也在在我怀里喊的。看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情分上,你就答应我吧……”这是句鸿俦第一次用这般软弱的语气和句阑说话。
句阑觉得陌生,问:“你这是在求我?”
“是,我在求你。陈海阑,我求你救救如渠。”
句阑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将手帕放进怀中,叹出一口气,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和你可不一样。”
她不会对心爱之人下手。若她是句鸿俦,定是会掏心掏肺地对蓝吟好。
句鸿俦松了口气,重新躺会回去,抬头望天。
“我死后,你便可以去灼夭楼找如渠,你告诉她,她没有后顾之忧了。”
句阑蹙眉开口:“保护如渠是我该做的,与你无关。”
句鸿俦轻轻一笑:“是与我无关,但是还是要谢谢你。”
说这话时,他的生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双眸越来越浑浊。
句阑突然觉得气闷:“别跟我在这卖惨,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所以……我也不会说抱歉。”句鸿俦回光返照般地挺直了身板,这一瞬间仿佛又做回了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帝,“朕从来不做没有结果的事。”
句阑没再说话,沾了鲜血的白靴踩在吸足了鲜血的蛊虫上,粘腻的践踏声在房间里尤其清晰。
句鸿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彻底瘫软了下去。
句阑一步一步走出宵衣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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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是夏闲第三次唤句阑。
句阑从回忆中清醒,抬头迎上夏闲担忧的双眸。
铺平在桌面上的手帕还维持着原来的形状,鲜红的血就滴落在手帕上男人的脸部位置,方才句鸿俦丧失生机的脸在脑海中浮现。
她将手帕重新收好,淡淡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谢医师已经到杜大人的军帐了,您多久过去?”
“哦,现在就走吧。”
第 86 章 chapter 8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