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阑竟然觉得才过去了一个晚上吗?
夏闲怔愣却不敢再多言,行过礼后退出房间,房门刚一合上他就被掐住了脖子。
“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的命吗?”陈涑流笑得灿烂。
没等他回答,她自己又道:“因为你皮太厚,扒起来麻烦。这次饶过你,若再有下次我便真的扒掉你的皮做成面具,然后让听话的人来戴。”
陈涑流是个笑面虎,这一点夏闲在这三日的时间里深刻地了解到了。
没错,距离句如渠出逃已经过去了三日,陈海阑也昏迷了三日。
若陈海阑醒着,她一定会立刻带兵追上句如渠,可她偏偏陷入了深度昏迷,所以陈涑流立刻越俎代庖对渊清军发号施令。
她派出一千骑兵在擎川城内大肆搜寻,一旦找到句如渠等人便杀无赦。夏闲试过阻止,可却换来了陈涑流的打骂,所以他只好暗中吩咐骑兵不要下死手,但事情曝光后他就差点被陈涑流打断了腿。
渊清军的怨言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就被陈涑流用暴力压制。她丝毫不顾及陈海阑耗费大量心血培养出来的军队,肆意地挥霍肆意地打骂,遇到太过强硬的便痛下杀手。
不仅如此,她还代替陈海阑上朝,坐上了那个陈海阑不惜背上叛臣之名也要夺得的位置。
这三日,百万渊清军、文武百官,甚至还有城内无辜遭罪的百姓,都过着地狱般的生活,更别说身为被追捕对象的句如渠等人。
地处于擎川城西南边的一个茶馆新招募了几个小二,据说是流浪的孤女,个个面色发黄双目无光,虽难看了点,但工钱便宜且手脚麻利。
她们正是被渊清军追得满城跑的句如渠一行人。
祁谣把脏盘子丢进清水里胡乱地洗了一通,刚要放回橱柜就被姜成笑用筷子抽了一下手背。
“重新洗。”
祁谣虽满脸不耐却还是乖乖地动手,她不敢对姜成笑发脾气,只好折腾句如渠:“你能不能管管那个疯女人?这哪是找人?这明明就是在杀人!不是说干完这票就能去郎溪楼当首席的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洗碗啊?”
旁边安静许久的女子脸上横亘着一条长疤痕,她无奈地道歉道:“很抱歉连累你们了。”
祁谣也没有真的怪她,她只是不满于这丧家之犬一样的生活。
当初为了躲避陈海阑的报复,杜到源和谢灼亭早就将祝汞楼与郎溪楼的中坚力量调离句国,如今还供她们使唤的只有几个店铺和十多个暗卫。
店铺早被渊清军给端了,剩下的人还要护送她们离开句国,当下根本不能调用那一部分力量。
这三日她们一行人四处藏身,其过程可谓是艰辛,尚能和一千骑兵抗衡只有句如渠、谢灼亭、祁谣、姜成笑四人,剩下的杜到源、赵白缀、孙栋以及大白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杜楼主好不容易学会了怎么洗碗,但却因为不熟练而屡屡脱手,每次都需要姜成笑及时接住瓷盘才避免了被辞退的后果。
姜成笑忍无可忍,脸上干巴的泥土裂开了一条缝。“你别洗了,与其在这里帮倒忙倒不如去看着你媳妇还有那胖姑娘。”
杜到源就等她这句话,她立马抱拳道歉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不是她不想帮忙,奈何她帮不上呀!
于是洗碗房便只剩下四个人。
姜成笑看出了句如渠的心不在焉,她道:“你大可以不用担心你姐姐。”
句如渠看向她。
“有陈涑流在,陈海阑伤不了她。”
“她?就是因为有她在,大姐才……”句如渠说不下去后面的话。
句飞燕何其孤高?她不愿意让外人知道句飞燕所经历的一切。
“我都知道。”姜成笑却说。
句如渠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我和阿谣无意撞见过一次。嗯,在柴房,她被捆在里面。”她说得不完整,但几个简单的字眼已经让句如渠心知肚明。
句如渠不堪重负地将头埋进臂弯中,恨意使得她攥紧了拳头。
祁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姜成笑拦住,后者轻轻摇头示意她继续工作。
姜成笑不知道她们的以前,但她至少可以明白句如渠的心情。陈海阑是她坚持深爱了多年的爱人,彻底和陈海阑闹掰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就能消化的事情,哪怕这一切都是因为陈海阑单方面的作孽。
句飞燕的被困以及这几日的逃亡加剧了句如渠的崩溃,她已经沉默了多日,若不让她打起精神来她们都会丧命。
毕竟句如渠才是她们几人中武艺最高的那个,也是在这场和陈家姐妹的对战中最有优势的一个。
所以姜成笑想要刺激她。
句如渠必须振作起来。
句如渠何尝不明白这一切?身处在事件中心,她必须担起责任。
她挺直了腰杆。
“我会想办法。陈氏一族……就该在那年灭绝。”
也不知是因为脸上的淤泥挡住了她的真实表情还是她真的面无表情,反正在姜成笑看来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但往往这样才是最令人生寒的。
第 130 章 chapter 130[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