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激动难抑了,他要不要趁着这时候去小厨房提一碗定神汤呢?
“你——”
小厮一愣,看着白老爷高扬的手指,遂指了指自己,“小的?”
“请了外院的元生来。”白宿修强定着神,挑着他那近日刚修剪过的髭须。若这孩子真不是他亲生的,闹到悍妇那里,怕是要把他数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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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白宿修扫了眼一众丫鬟婆子,和大小包袱、车驾马夫。好在一时忍住了打筛的腿子,没跪下去。
“官人若是还能为他日相见留下些许情面,今日就不要阻拦玉玲离去。”高氏抱着襁褓里的白拾月,一脸冷决。
白宿修皱眉,“你这一路舟车劳顿,当心伤坏身子。等过些时日,我同你一道回去。”
“不必了,我哪里来得面子,耽误你和那狐狸媚子诉衷肠呢。”
巷子里,正值清晨,小凉风飕飕直灌。
白宿修来得赶,穿的还是从工事回来穿的那件薄袍子,见高氏斗篷狐裘加身,不禁按下心来。想起来时老太太的告诫,他嘴巴像是沾了膏药,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日他遣元生细细调查过。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气傻了他。
他心心念的娇娘,他精心购置的暖房,怎么成了奸夫**的幽会之地了?当前就是他爹撬了棺材板出来说那胎儿是他的,他都不会相信了。
又是一阵冷风,襁褓中的白拾月被风撩的哇哇大哭,高氏心疼得紧,当即出走之心淡了几分。
身后的婆子里就有当日的顾大娘,她绞着帕子,犹豫再三,悄声问了一旁的婆子:“太太若执意要走,何不从偏门出街,这会子在正门这和老爷较劲,怕是也只是吓唬老爷吧。”
“呸,太太是正房,哪里有走偏门的道理。”那婆子听了话,不禁嗔道。
“可这再僵持下去,月姐儿尚不足月,哪里经得过这样的风。”
二人嘟嘟囔囔的话,传进白宿修耳朵里,他皱眉看着高氏梗着脖子,两眼快白出天去的样子,多少有些下不去台子的怒气在。
他拂袖竖眉,“你——”莫要猖狂。这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见后边来了一皂衣仆人,贴耳对他说太太娘家来人了,眼下正在前厅歇着。
闻言,白宿修再吃面子,眼下也不敢发作了,‘扑通一声跪在自家媳妇面前。
左右看热闹的仆人们倒吸一口气,也是紧随其后跪了下来,只听得白老爷声泪俱下地说:“娘子菩萨心肠,宿修有罪,自知从前种种伤了娘子的心。现在,我愿对天起誓,若日后有对不住娘子的地方,对不住我孩儿的地方,必是人财两空,子孙断绝!”
说完白宿修就后悔了,这话说得太满,如后可怎么和太监勾结做上一朝宰执呢?
却说此话一出,高氏红了眼眶。她素来不轻易落泪,生月儿的时候没有哭,当日收到那外室调唆的信文亦没有哭,独独见着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头一回低头,自己竟然傻乎乎地落了泪。
真是冤家路窄!
好在自己也只是吓唬吓唬他,并没有真的要走的意思。左右不过是一个院进,一个院出的事儿,走不上几步路。
高氏将孩子给了一旁的奶妈,托着腰摆了摆手,示意跪在青石板路上的白宿修直起身子,“这话我记在心上了,日后你若是负了我和孩儿,我第一个阉了你!”
“快快快,扶太太回去,不对,扶太太上软轿。”白宿修招呼着。
前边刚走了几步的高氏猛地回头,吓了白宿修眼皮一跳。
“你,”她指了指夫君上下,不出三十岁的人穿得这般浮夸老气,忍不住挑拣道,“胡子刮了,丑死了。还有这身衣服,之前去外室那里穿过的衣服,样样都扔了去,我见了晦气。”
“是是,娘子放心。”白老爷弯腰曲背连连称是。
待到人都走尽了,方才跑来通报的小厮又凑过来道:“老爷,打听清楚了,是高家的表亲,前来投奔的。”
正在捶腰的白老爷,两眼发昏,朝那传话的人蹬去一脚,怒骂:“刚才怎么不说!”
可是差点吓尿了他。
“这……”小厮瑟缩着头,慌忙认错。
“都是些什么人?”
小厮道:“一位小娘子,带着个五六岁的哥儿。我见衣着不俗,不像是来打秋风的。”
白宿修沉吟半晌,思来想去还是先跟着去了高氏的院子。等打听过了,交给她料理就是。
第二章 准备离家出走的悍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