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名牧师的真实身份，但他只知道，那是他见过的最接近神的信徒。
关于老威廉和那名灰袍男人见面时的具体场景已经模糊不清，但莱恩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老威廉对那个男人的敬佩。
在老威廉对灰袍男人的印象里，那是一个对于永夜神无比虔诚，同时又拥有着几乎冠绝教会的渊博学识的大人。
而正是在那个男人的暗中护航和指引之下，老威廉短短十年，便从一个乡下的半吊子牧师，一跃成为廷根国的主教。
之后，那个男人就好像消失在人海之中一样，再也没有消息。
直到二十年后，同时也是廷根国输掉那场几乎可以说是亡国之战的前一个星期，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在了老威廉的面前。
那是一个让老威廉心神不宁的夜晚，因为就在两个小时前，前方传来战报，廷根国输掉一个重要的港口，这意味着廷根国本来就不多的翻盘希望又小了很多。
心事重重的老威廉独自一人在客厅饮酒消愁。
而灰袍男人便如一阵清风吹过，越过主教府邸的重重守卫，仿佛从空气中凭空现身，出现在老威廉的面前。
本来空无一人的客厅突然莫名多出一人，老威廉第一反应是惊恐，维特国竟然直接派刺客闯入了自己府内。
而在看清男人面容后，老威廉心中则充满了久违的狂喜。
一直以来，男人在老威廉心中便类似一个导师的存在，好像只要男人在，无论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而在这已经僵持三个月的战争里，老威廉也无时无刻不想，如果男人还在自己身边该多好，
男人还在的话，一定会给自己指明最好的方向，让自己平安度过。
而现在，就好像永夜神真的聆听到了自己的祈祷，让男人宛如神迹一般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老威廉当时真的觉得，这就是永夜神对自己的垂帘。
狂喜的同时，老威廉的心中也终究有一层疑惑，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男人的面貌还和二十年前没有什么差别，
但不论如何，久别重逢的喜悦，终究稍许冲淡了点对自己未知命运的哀愁。
就在老威廉准备询问男人该如何度过眼前难关的时候，结果男人第一句话，便让老威廉震在当场。
“海斯特，你准备好让永夜的光辉笼罩大地了么？”
当时，在整个大陆上，永夜教会的势力已然势微，虽然仍位列正统教会，但早已不是几百年前那般显赫的样子。
而且，现在廷根国，作为北陆唯二信仰永夜国的国家，眼看着即将输掉这场国运之战，这意味着永夜之神又将失去一个信仰来源之所。
甚至大陆上有传言称，在下次诸神之会上，永夜教会很可能失去现在正统教会的坐席。
可现在……灰袍男人却说永夜神的光辉即将再次笼罩大地？
如果不是老威廉早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多么强大的能量以及如渊似海的智慧，
就算他自己是永夜神的虔诚教徒，也会觉得这是一个疯子。
毕竟，以他当时的见识，他实在看不到永夜有任何复兴的希望。
但是，对于这个男人，老威廉有一种发自灵魂的信任，而他心中也确实梦寐以求永夜能够重回巅峰，
可老威廉终究不再是当年的小年轻了，这么多年的磨炼，已经让他成为了一名合格的主教，一名成熟的领袖，他没有直接如二十年那般近乎狂热的说出“我愿意”，
而是用探寻的目光看着男人。
男人很快给出了答案，一个再次让老威廉震在当场的答案。
“让廷根输掉这场战争。”
“你去潜伏在罗恩市。”
如果是其他人，这时候听到男人的话，第一反应一定是喊来护卫抓走这个奸细。
但是老威廉没有，他开始认真思考男人的话。
纵使世界所有人都怀疑男人对永夜的虔诚，那这些人里也一定不会包含老威廉。
他比所有人都知道，男人有着一颗多么坚定的向神之心。
老威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用探寻的语气问道：
“您确定，这样就能让永夜再次伟大么？”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老威廉顿时充满了信心，
因为二十年前，男人正是用这般平静的目光看着他，说了一句：“你会成为廷根国的主教。”
而这句话真的成真了。
话说到这里，老威廉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句：“好，我愿意。”
国家再重要，又哪里比得了神明的光辉。
于是，接下来，老威廉便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他利用自己作为廷根国国教主教的身份，刺探到廷根国的所有战前布置，并派人将这些情报秘密送到维特国统帅桌前。
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特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托词自己是一名不满国王统治的贵族。
后来，如老威廉所愿，在他的暗中帮助下，本就陷入颓势的廷根国被维特国以摧枯拉朽的姿态一举拿下，
而他作为永夜在廷根国的领袖，也被作为战犯关入黑河监狱。
整个过程中，尽管有人通敌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但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怀疑到老威廉身上。
毕竟，在正常人的思维里，纵使所有人都叛逃卖国，那这个人也不会是老威廉。
因为维特国国教烈阳教会，和永夜教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宗教间的仇恨远比世俗间的要持久，并热烈。
信徒的狂热，真的足够让仇恨绵延千年，保持原来的样子。
再后面，则是老威廉在监狱里的记忆，这些记忆多半琐碎，但可以看出，老威廉在监狱里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作为敌对教会的领袖，在烈日教会的地盘里，当日不能指望得到多好的待遇，老威廉永远干着比其他人更多的活，吃着比别人更糟的饭，承受着远比他人更为苛刻的惩罚，
但他从未怨言，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为了永夜。
十年，转瞬过去，监狱忽然发生暴动。
一伙人找上了老威廉，在看到这伙人的瞬间，老威廉就知道时机到了，这是那位大人的后手。
自己终于等到了为永夜奉献的这一天。
因为，这群人见到老威廉的第一句话，便是十年前那位大人说的那句：
“海斯特，你准备好让永夜的光辉笼罩大地了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威廉的过去（老规矩4000起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