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那日江小荞生产的时候,来这小院寻事的族长那伙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族长媳妇他家三弟媳妇,也就是那邢天顺那媳妇,今日穿着一身新衣服,瞧着不像是村里家人的媳妇,倒像是城里人似的。
趾高气扬的模样,好似是地主老财去自己家地里巡视似的。
看见沈氏站在门口,那邢天顺家的媳妇先是冷嗤一声,接着好似唱戏一般。
“哟哟哟,这不是咱们二婶娘嘛,这是还在人家新寡妇家里呢。”那邢天顺在族中排行第三,故而别人都叫他邢家三郎,称他家媳妇为那个三八。
三八三八,顾名思义就是最爱说嘴的。
“把你娘的那张脏嘴洗干净了再来,我们虽然是守寡的人家,但好歹不同你这种被赎身从贱婢扶正的人可比的。”
这说的就是那被村里叫三八的邢天顺媳妇,她是县里怡香楼出身,初时不过就是族长三弟邢天顺去县里喝花酒认识的。
偏偏这邢天顺被人骗了,将这原来学名唤作翠红的青楼贱婢当作花魁娘子的价格赎了回去,先是气死了原配媳妇,又和自己长子邢生荣闹得老大不痛快。
都这样了,那族长还是偏袒着自己家不成器的三弟,那是又出银子又安抚侄子的,总算是将事情平了。
只是,那给怡香楼贱婢赎身的银子,村里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还能从何处得来,除了邢天成家那几十亩地的收成,又还从哪个冤大头身上得呢?
“要死的老虔婆,你当真以为老娘不敢撕了你那张老嘴!”原本还做作至极的妇人,如同被人扯下了面具似的,张牙舞爪的便要朝着沈氏这边冲过来。
“弟妹!”旁边的族长媳妇倒是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这邢天顺媳妇,一边安抚住满嘴腌?话的妇人,一边装作至高至圣似的问沈氏道。
“啊呀,二婶娘也别气。我们是听姑母说的,这天成媳妇今日似乎做了些不体面的事情,我想着她家天成战死了,一个小寡妇也不容易,我们妯娌这才过来看看。”
说着,又用眼神在小院子里四处看了看才继续说道:“要是有什么不称手的地方,告诉我们这些族嫂也能帮点忙不是?”
沈氏眼神一定,却是并没有在意族长媳妇的话,她看见站在族长媳妇身后躲躲闪闪的隔壁疯妇——邢家那个被休的小姑子李邢氏。
“我道是谁,有这个碎嘴的功夫,原来是你啊。”
沈氏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又说:“看来你是没有将我今天和你说的话,放在心上啊。”
“记得从前带着你去紫云观听讲经师傅说经的时候,师傅都说过,人在做天在看,你还是喜欢做些个偷鸡摸狗的事,半点不让人舒心,那是会遭报应的。”
“你个该死的孤老婆子,身为寡妇自然当事事遵从族里的规矩,你们娘俩带着个丫头片子成日往那镇上跑,也不知道同族长说一声,自然该被人指摘。”
见沈氏都指着自己鼻子,就差点名道姓了,那李邢氏也没胆子继续做个煽风点火的小人,嘟嘟囔囔的便将一些莫须有的话嚷嚷出来了。
第17章 贼婆寻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