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点惶恐又带着点兴奋，回去的路上，张小明把咣当破五菱开得很慢，一直告诫着自己别激动啊别激动，慢点开啊慢点开。灰猫趴在后排座椅的纸箱上，让张小明把车窗开到最大，吹着风，饶有兴致摇头晃脑地看风景。
进了市区后，几次被后面的车不耐烦的闪灯或鸣笛，张小明还是慢慢开，这让他没有错过在路边的宠物店，进去买了包猫粮。
严格说来，张小明的家不算市区，小区这块地原来只是在这城市西端的郊区，由于城市的扩展，二环到三环，象树木年轮一样地蔓延到这，地理位置才勉强可以说是城乡结合部。
张小明开车进到一个崭新的小区，在一栋崭新的八层高的住宅楼前停了下来。关车窗，下车，等灰猫无声地窜下来后，大力关好车门。
一路无话的灰猫，看着新家就在眼前，也有点兴奋了，就开始念诗：“树小墙新??画不古，哎呀??你是—暴发户？”
被勾起心事的张小明，就有点想爆发的样子：“暴发户个屁，我欠.……债，现在又加上你这个负担。”说完就举一举手中那袋猫粮。
灰猫：“我很好养的，我吃得又不多。。。。。”
张小明：“树小墙新，哼哼，你知道是新墙就要爱护，女孩子就不要随地大小便，这几棵树是小还是大，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又不是狗，要找电线秆子撒尿。”
“你真罗嗦，走啊走啊回家家啦。”
张小明左手将那袋猫粮抱在胸前，右手抓着钥匙往一单元东面二楼的窗户一指，意气风发地说：“看，我们的家，就在那，豪华装修刚竣工。”说完马上就想起表演型人格，赶紧将手缩回来并四下张望。
灰猫：“放心啦，没有人看见你发神经啦，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鬼城吧？门面就没有一家在开门营业的，一路过来人影都不见两个，冷清成这样，是人住的地方么？。。。。。不过我喜欢。”
一人一猫进了门，没等张小明换完拖鞋，灰猫已经迅速将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都跑了一圈，然后回到客厅正中坐下，有点没精打采：“我收回刚才那句‘不过我喜欢，什么屁豪华装修？明明是五毛特效！比县城老李家差远了。唯一的亮点就是有个飘窗，你把那上面的杂物拿走，以后我要在那晒太阳。”
张小明忍无可忍：“喂，狗不嫌家贫。”
灰猫：“我又不是狗，我是猫。”
张小明没词了，去烧开水，找出一桶泡面放茶几上，撕开包装，把料包里五颜六色的调料倒进面桶里。一抬头，看见灰猫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于是手捏着空的包装袋，伸到它面前，满心希望它会伸舌头来舔一舔。灰猫一抬右前爪，迅捷准确地把包装袋打掉，然后继续伸爪去挠张小明往回缩的手。
张小明走进厨房，在碗柜里拿出了个缺了道口子的菜碟子，回到客厅，拿过那袋猫粮，打开口子后，蹲地上往碟子里倒猫粮，一边说：“你在老李家受了不少苦吧？看你瘦的。你放心，只要在我这里，只要我还有口饭吃，总少不了你这一份。”
“所以你就买了最大号的猫粮，足足十斤啊！你就打算长期用这没油没盐的玩意来打发我？这东西连狗都不吃！”
“你又不是狗，你是猫。”
开了不少时间的车，又受了些惊吓，吃完快速面，张小明坐沙发上，抱着猫粮的袋子研究猫粮的具体成分，看不了两分钟就睡着了。
张小明被灰猫挠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迷糊间，迎向灰猫看自己的炯炯目光，终于确认白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梦。转头看着地上的破碟子已经空了，立刻完全清醒：“.……谁说的吃得不多很好养的？”
灰猫：“起码我是有什么吃什么啊，又没挑食。”
张小明又重复了一遍下午所做的，泡好自己的面，把猫粮倒满破碟子，然后打开电视开始吃面。
灰猫不干了：“喂喂，我是你请回来的客人，怎么连着两餐都重样的？这就是你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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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树小墙新画不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