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尸体,又没有更好的解释。
“晓鸥,你不可能知道真相的,除非,你跨出去,进入到另一个气泡里。”
“什么叫另一个气泡。”
“我举个例子,你看见那个胖子了吗?”邬教主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刚才的方向,晓鸥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中午在饭堂里呕吐的那个病人。
他又开始了奇怪地原地打转,这个胖子站在病房中间,此刻病房里特别热闹,其他病人都在,还有两个护士,和一个查房的医生。胖子不断地跺着小碎步,转动着自己胖乎乎的身体,双手放在肚子前面,十分不安。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转?”邬教主问。
“因为,他生病了。”
“那我也知道为什么医院里老出怪事了,因为有坏人在搞鬼。”邬教主得意地扯了扯嘴角。
“问题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怎么样做到的啊?我需要证据呀。”晓鸥有些懊恼,但聪明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邬教主其实是在引导自己。
“好吧,那我不是医生,又怎么知道这个胖子为什么会转圈?要不我去问问那个医生?”
“如果他不回答你,如果他也不清楚呢?”
晓鸥转头看着邬教主,“那你说怎么办?”
3
邬教主没有说话,等查房的医生和两个护士离开了病房,他马上走了进去。站到胖子的身边,胖子立马将身体背对着邬教主。
邬教主倒不在意,他跟着胖子转了转身体,胖子往哪边转他就往哪边转。不过胖子显然很烦这样,不断地把脸扭开。晓鸥懵逼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这样,病房里的病人们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邬教主和胖子,胖子一个人转来转去还好,两个人动作整齐划一地转,就显得更滑稽了。有的人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虽然他自己也笑得很神经质,但是整个病房里都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欢乐。
一个男人故意跳到他们面前,围着他们俩跑来跑去,把胖子弄得更加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晓鸥都觉得邬教主已经疯了,而自己也疯了,浪费时间看着两个疯子转圈。同房的病人倦了,不再理他们,晓鸥也想转身走开。她很后悔自己去问邬教主这样的问题,问一个故作高深的疯子,导致现在脑子更乱,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这时候,一个十分心虚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你转错了。”
晓鸥定睛一看,是胖子在对邬教主说话,他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睛没有瞧邬教主,脑袋扭向别处。
“怎么错了?”
“得躲着人。”
“躲谁?”
“所有人……”
邬教主从病房里出来,回到晓鸥身边,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转圈了。”
“为什么?”
“他很害怕,他只想一个人待着。但是医院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所以他在躲避,看起来徒劳无功,但不过是想面朝一个没有人的方向,让自己平静下来。”
晓鸥皱起眉头,“他告诉你的?那为什么不直接找个地方躲起来。”
“如果他懂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就不会被送进来啦。”邬教主的神色,好像是说晓鸥的问题有够蠢的。
晓鸥回头看那个胖子,他好像转累了,正蹲在地上,脸埋在两腿间,朝着地面,一动不动。晓鸥明白了胖子的困境,曾经出现过不少心理病患,他们害怕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不过这种害怕,表现出来的症状却大相径庭。有的人逃避,有的人愤怒,甚至伤人。而最终,在他们心里,目的不过是保护自己。
晓鸥从胖子的事情上回过神,却见邬教主沉默着站在身旁已经很久了,仿佛在耐心地等待自己领悟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站在对方的角度?”
“我们的世界,就像搅动的糖浆,产生了许多空气泡泡,他们粘合,分离,消失又产生……病人们生活在一个气泡里,护士在另一个气泡,医生也在不同的气泡,而你想找的坏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气泡。气泡交融,让我们分不清彼此的界限,最大的气泡就是这个宇宙,它包含了我们。”
“晓鸥,我信奉的神,就是那块糖浆,它的名字叫做虚无。”邬教主眼中的迷离仿佛虔诚至极,又仿佛在癫狂边缘即将坠落。
晓鸥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唔,你这理论也不是很高明嘛。”
她不是故意打人家脸,可是说话直这一点,还是很难改的。邬教主没有生气,他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
“晓鸥,你在一个气泡里,就会习惯它的规律和法则,双眼就被蒙蔽了。唯有信奉虚无,才能打开上帝之眼。”
晓鸥的眉毛拧成一团麻花,不知道说什么好。上回邬教主说有困惑可以请教他,看来早就想对自己布教了。
“嗯,有点道理。”晓鸥尴尬点头,最近的脑子里好像塞满了稀奇古怪的想法,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这些念头到底是自己产生的,还是病人们灌输进来的。想到这里,她又摇摇头,好像想把脑袋里的东西甩出去。
邬教主今天这番话,不能说毫无裨益,疯子的言语,总有一半是真理。只是这真理玄乎得没有任何实操意义,晓鸥不想跟他讨论哲学,只想赶紧回到工作岗位,不然李颖又得把她批一顿。
离开邬教主,晓鸥呼了口气,她回到护士站,几个年轻的同事正聚在一起讨论明星和当季流行的彩妆。晓鸥感觉回到了另一个世界,是该跟正常人多待待了。
泡泡宇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