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客栈,外面“噔噔噔”响起三下敲门声,张伯去应门,把小二找来的大夫迎到了屋里。
裕诚起身让座,提着竹箱的大夫看床上的人形容枯槁,已经有油尽灯枯之势,心里一沉,立马拒绝道:“这位小姐,我治不好。”
说完便想要离去,裕诚拦在他面前,说道:“大夫,你不需将她治好,只要留她三日性命即可。”
大夫实在为难,转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病人。
裕诚喊道:“张伯。”
张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金锭,放在房内的圆桌上。
大夫沉吟许久,哎了一声,坐回床边。他先翻了翻小雪眼皮,仔细瞧了瞧脸色,裕奕将她的手腕拿出来,大夫凝眉闭眼,替她把脉。
这屋里静了好一阵子,大夫睁眼,从竹箱里拿出纸笔来,迅速写了一个方子,说道:“这方子每日两副,每副两碗水熬成一碗水,让她喝下。其余的,听天由命吧。”
裕诚谢道:“多谢大夫,张伯,拿药去吧。”
裕诚让客栈小二将所有的药熬了,分装在好几个水袋里,给小雪灌下一碗药以后,将她抱上马车,赶赴京城。
京城的雪还没停,元泰巷白府,白若水正捧着一本《伤寒杂论》细细研读,还没翻到下一页,外面的小厮没规没矩地闯了进来,跪道:“求白太医救急!”
白若水分辨了一下来者,这人并不是府内人,问道:“你是哪家的?”
“静安王府。”白若水眼尾微微一动,那人急道:“求白太医往西街燕子巷走一趟。”
白太医将手中的书本一合,说道:“走吧。”
他提着医箱,一路跟着人走到了燕子巷第三个小院子,里面一间破旧的民房,静安王正站在门口看着里头。
白若水走进去,里头也算简洁干净,静安王喊了他一声:“若水。”
白若水稍稍点了点头,这才看到东边床上侧躺着一个女子,盖着大花棉被,床边阮柳柳肿着眼睛看着床上的人,吧嗒吧嗒掉着眼泪。
裕诚上前抚着她的肩,轻轻说道:“柳柳,白太医来了。”
阮柳柳猛一转头,将脸上的泪擦了擦,赶紧起身走到白若水跟前,福礼道:“有劳白太医。”
白若水也是微微颔首,走到床边坐下,鼻子嗅了嗅味道:“药是没错的。”
屋里人都有些惊讶,这位白太医果然名不虚传,单单闻了闻味道,就知药对不对。
白若水切了切小雪的脉,将手放回被子里,说道:“王爷,她只有一口气了,您是不是真的要救她?”
阮柳柳突然一口气喘不上来,何嫂托住了她。
裕诚忙忙上前说道:“若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帮帮忙。”
白若水的脸一派平静,劝道:“阮姑娘先别急,床上这姑娘也不是完全没救,只是……”
裕诚见他吞了半句话,提了提手:“若水,但说无妨。”
“起死回生,无非灵芝人参之类的珍稀药材。但是,能救这姑娘的灵芝草,一株在忠亲王府,一株在宫里,王爷打算怎么拿来?”
裕诚一听,便知无望,又问道:“是不是拿来了,就能救她?”
“十之五六。”
“好吧,那……容我再想想,明日再麻烦若水走一趟。”
白若水又是点了点头,随后将医箱打开,抖出银针小包,在干净的白布上淬上白酒,细细擦了擦针,在油灯上烫了烫,在小雪两肩、双腕、双脚各施两针。
一刻钟后,白若水才将小雪身上的针撤下,对裕诚说道:“王爷,要尽快。”
裕诚将白若水送出门口,回来阮柳柳正在给小雪擦脸,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柳柳……”
阮柳柳将手中的布巾放好,转身一跪,裕诚一慌,阮柳柳跪道:“王爷,柳柳知道没有什么资格求王爷,只求王爷好人做到底,好歹救下小雪这条命。”
裕诚虽为难,仍安慰道:“我会救她,你先起来。”
“王爷。”
裕诚看着她憔悴的脸,满是泪痕,实在不忍,心一横,说道:“本王说过会救她,就一定会做到。”
阮柳柳终是止了哭,稍稍放下心来。
裕诚将她扶起,续道:“我先进宫,明日,我同若水一起来这里。”
阮柳柳心里满是歉疚,静安王帮她太多,可如今,只有他这棵救命稻草可拽一拽,没有别的办法了。
阮柳柳擦了擦眼泪,叮嘱道:“王爷进宫,一定要万分小心!”
裕诚没再多说什么,先将白若水送了回去,立马去了姐夫骠骑将军纪大伟府中。
皇城的夜冷飕飕的,红墙里,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宫女提着一盏窄长的昏灯随太监进了宫廷库房。
他们偷偷摸摸进了库房最里面的墙架上,悄悄儿将一方明黄盖布掀开,太监将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株手肘长、黑枯干燥的灵芝草。
太监不怀好意地一笑,将灵芝草撕出一半,放进宫女带的盒子里,偷偷带了出去。
关门落锁以后,宫女低首娇笑:“
御医若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