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程央看着这样疾言厉色的沈傅琛,竟然有一丝害怕。
她偷偷伸手,拉了拉沈傅琛的衣袖,两个人的小动作被宋馆长看到了,他冷哼了一声:“沈先生这是以权谋私吗?”
程央被他说得面红耳赤,露出一丝尴尬。
沈傅琛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厉声说道:“宋馆长这是闲人事多,事情都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渔船慢慢停了下来,又是和昨天一样熟悉的位置,程央看着宋馆长,认真地说道:“宋馆长,我敬重您在考古界的地位,但是您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发泄怒火,这会让我觉得以前是否对您的印象产生了偏差。”
程央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却让宋馆长说不出话来。
“走了,我们准备准备,该下海了。”沈傅琛牵着程央离开甲板。
“为什么我总觉得宋馆长总是对你疾言厉色充满……恶意?”在穿救生衣的时候,程央忍不住开口问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少和他接触,还有他那个儿子。”
“儿子?”程央反问。
“宋清誉。”沈傅琛伸手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淡淡说道。
“我和他没什么交集的……”程央呢喃。
沈傅琛听到这话,下意识挑了挑眉,带着笑意反问道:“那我怎么几次看到你们都是在谈笑风生呢?”
“你看错了……”程央红着脸轻声说道。
下海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沈傅琛牵着程央站在渔船的末端,海浪拍打在船舷上,拍的高的海水渐落在船板上,然后又变成蜿蜒的水渍流回海里面。
“待会下海,你一定要跟在我后面,知不知道?”沈傅琛扭头认真说道。
程央也知道自己第一次下海,肯定有很多状况,她乖巧地点点头。
渔民拿着坚实的尼龙绳来到沈傅琛身边,示意可以下海了。
今天和昨天不一样,下海的人多了两倍,待在船上的人也要做更多的准备工作。
渔船很简陋,自然下海的装备也不会有多先进,很简单的氧气装置,绑在身上固定位置的绳子,就这样,一行人开始了下海工作。
程央被沈傅琛牵着入了海,当她整个人被海水浸没的时候,就只觉得眼前是一片虚空,流动的海水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沈傅琛游在程央的前面,朝她招手。
海底下的任何动作都变得缓慢安静,程央看着面容模糊的沈傅琛,下意识伸手想要拥抱他。
一行人不断往下游动,过了大概五分钟,程央突然看见游在她前面的几个人明显激动了起来。
顺着众人手摆动的方向,她抬头看过去,这是一幅怎样的景象呢!
一艘大船斜插在海底,周围是游动的海鱼,程央露出惊讶激动的眼神,他看了眼沈傅琛,在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她小心翼翼地游到了古船边上。
凑近了看,她竟然能清楚地看到古船上面斑驳的印记,船身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画。
木雕在民间是一项传统工艺,在南方地区才有,看来这是明代一艘南方的古船。
程央伸手摸着古船,心里面洋溢着难以言说的振奋。
这是她第一次静距离接触古物,她好像能理解母亲为之付出生命的事业了。
虽九死其犹未悔。
过了大半个小时,沈傅琛等人已经围绕着古船认认真真地研究了一遍,程央还在看着船上面的木雕。
就在她盯着船身发呆的时候,沈傅琛绕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比了比海平面,他们该上去了。
探出海面的一瞬间,程央只觉得阳光分外刺眼,她被沈傅琛搂着上了岸。
今天是个大晴天,上岸后的程央索性躺在了甲板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第一次下海感觉怎么样?”沈傅琛走过来,坐在她的边上问道。
“还不错。”程央懒洋洋地开口。
远处飞过一群海鸥,渔船的马达声重新响起,程央抬手挡住了眼睛,然后透过指缝看了一眼沈傅琛,刚从海底出来,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
“你以前也下海考古过吗?”程央反问。
“嗯,准确来说海底文物这是我第一次经手,和你一样。”他耸耸肩,露出一丝痞气的笑容。
这样的沈傅琛,程央竟然有些看呆了,笑的就像个大男生,不染风尘,岁月好像对他格外厚待,笑起来眼角竟然一点细纹都没有。
 
与你有关的岁月(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