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含笑挂掉电话,轻轻一捏瓶罐,铝制品在她的掌间扭曲了形状,没有反击之力,被哐啷啷扔到了地板上。
脚下皆是她的战利品,直到此时她才有些微微的醺意,眸子在酒精的渲染下显得更亮。
之前拜托小娜联系的几家小报终于有了回应,其余都不敢接,只有这一家,敢闯敢拼,多大的饼都敢抢。
很好,她欣赏。
年轻人嘛,
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到灵魂都在颤动地舒展,血液在体内沸腾,滚过每一个酸胀僵硬的部位。
就是要胆子大点。
第二天,旭日东升,喷薄的朝阳穿过云层,有如圣光降临人间。
六月咬着牛奶吸管,跳下车,一只手提起裙摆,慢悠悠地往前走。
白洛函的车跟在她后面停下,六月懒洋洋地停在原地,回头无所事事地看他从车上下来,嘴里吸着所剩无几的牛奶。
到了最后,杯子里发出吸起空气的声响,只有丝丝的牛奶气味钻进口腔,六月抽出吸管,将纸杯准确无误地投进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这一幕落在白洛函眼里,他吹了声漂亮的口哨。
“六月姐,准头不错呀。”
六月扬唇一笑,冲他扬了扬下巴,笑得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意味。
“你怀里的是什么?”她的眼神下扫,示意他怀里鼓鼓囊囊的东西。
“噢!你说这个呀。”白洛函把怀里的东西向上颠了颠,白布掀开,露出里面的透明盒盖。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六月:“是我带来剧组的早餐啦,六月姐要试一下吗?”
随着二人越来越近,六月看清了盒子里头装的是什么,水果看上去很新鲜可口的样子。
她摆摆手:“不用了谢谢,我吃过早餐才过来的。”
她有些好奇地拢了拢眉头:“你怎么也吃上沙拉了?经纪人开始给你上减脂计划了?”
她记得上一次在饭局上,白洛函还大鱼大肉吃得很开心。
白洛函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我吃不来这种东西——这个是给亭亭带的。”
刘亭亭年纪还小,入行的年岁也不长,不怎么能适应早起的生活节奏,每天都睡到踩点起,这样就常常吃不上早饭。
六月听着促狭一笑,夸张地向后退了一大步:“那你还问我吃不吃,不怕你的小女友吃醋?”
白洛函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连面色都变得有些严肃:“六月姐千万不要乱说。”
六月了然地挑了挑眉毛,她懂,这是真的护着了。
有场务跑过来找她去试景,她便朝他点下头跟着场务走了。
沈季禹在不多时也到了片场,刚好有他们三人的对手戏,现在进度已经到了六月饰演的角色对“龙太子”蓄意示弱讨好引诱,而“龙太子”正一步步陷入她的圈套。
两人都得心应手。
等拍完这一幕,下一幕还是沈季禹的主场,只不过搭戏的人变成了刘亭亭。
刘亭亭抱着那个饭盒坐在阴影处一口一口小小地吃着,等导演喊到她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从阴影下挪出去。
天气炎热,在正头顶高高悬挂的太阳好似恨不得无限压近地面,要将一切都烤得灰飞烟灭才罢休。
六月走到风扇面前,掀起裙摆,叠起双腿坐下,小娜赶忙翻出随身携带的小风扇递给她。
六月顺手接过,开了最大档放在脖颈间吹着,发丝缕缕飞舞,漏出细腻的,掠过一层光泽的肌肤。
偶有头发黏在脖后,她伸手去拨,状似无意地扭头问道:“那记者来了吗?”
小娜翻出手机,压低声音回答她:“说是还有半小时,快了。”
六月挺起身子望了望片场那边的情况,料想半个小时后应当也能结束,便点了点头。
“好。”
在导演喊卡的时候,沈季禹第一时间低下头避开阳光的炙热。
很快就有随行生活助理上前来给他撑伞送水,还有人举着个风扇在他面前吹。
呜呜的,搅得他心烦意乱。
一把手推开所有围在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自己一人一言不发地走到很远的一个无人的角落。
那太阳照得他直有一股火气往胸口窜,急需什么东西来压一压。
他闭眼蹙眉揉了揉太阳穴,可能真是没休息好。
另一只手伸进层层叠叠的衣服当中,最贴近身体的那条已经整个腻在了身上,好似一张无处逃脱的网,令人作呕。
沈季禹抓紧时间,从衣服里层的口袋里翻出香烟和打火机,“啪”地一声跳起火花,嘴角颤巍巍地衔着烟蒂急切地去靠近火光。
深吸一口,再徐徐吐出。
尼古丁激烈地冲荡在体内,驱逐着在每个角落隐匿的疲倦,也顺着神经迅速窜上大脑皮层,精神一震。
在一片烟斜雾横中,沈季禹微微眯眼。
他看到有一个身影扭着水蛇腰款款向他走来。
第二十章 试探[2/2页]